几乎在同一时刻,宸邑城中大大小小的文武百官,以及世家勋贵家的家主,几乎全都接到了君上宣召的谕旨!
在一队队黑色甲士的‘护卫’下,那些平时趾高气昂,在百姓眼中作威作福,高不可攀的贵族老爷们,不得不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跟随在内宦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夙兴宫中。
夙兴宫正殿之上,三尺王座后面,仲公子仲明一身黑色山河社稷衮服,头戴七旒冕冠,端着在王座之上,一双眼睛透过七旒冕冠垂下的七旒,默默地注视着每一个踏入夙兴宫殿的文武官员。
王座之下左侧御阶之上,已经年近花甲的宫廷禁卫军统领大将军伊邵,如今却顶盔戴甲,左手抚在腰上佩剑剑柄之上,同样眼神冰冷,犀利地注视着踏入宫殿的每一位文武官员!
而在王座右侧御阶之下,同样顶盔戴甲的宸邑守备游击将军商隽,今日却穿上了一套崭新,制作精良的盔甲,左手抚着腰上佩刀,同样也是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满朝文武官员。
而在宫殿两旁回廊上,平时大小朝会时,最多也就五十四个金甲护卫,如今却几乎增加了一倍,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名黑衣禁卫,手执银杆长戟,肃然而立,仿佛杀神一般,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让人为之胆寒畏惧!
整个宫殿,都处在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空气静得好像快要凝固了一样,宫殿之上的那些宫女内宦,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地,低垂着头,仿佛木头一般,待在原地,没有上位者的命令,是绝对连脚都不敢挪动半分半毫的!
在这种诡异的静谧之中,踏入宫殿之中的文武百官,顿时便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不由自主地便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谨慎起来,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王座之上的‘新君’,而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额头上,手掌心中,甚至是后背之上,更是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来!什么叫做汗流浃背,这些文武百官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
眼见着宸邑城中的文武百官几乎都已经到齐了,王座之上身着冠冕君服的仲公子仲明,这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内宦。
内宦急忙低着头,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份黑色红边帛书来,朗声叫道:“太后懿旨,百官跪接!~”
在内宦尖锐的拖长的声音中,御阶上下的宫廷禁卫军统领大将军伊邵和宸邑守备游击将军商隽,最先转过身去,跪倒在地,朗声说道:“臣伊邵(商隽),跪听太后懿旨!”
其他文武百官这才回过神来,也急忙争先恐后的跪倒在地,一起磕头异口同声地说道:“臣跪听太后懿旨!”
内宦扫视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这才展开谕旨,用尖锐的声音朗声宣读道:“哀家未亡之人,心已随夫君仙逝,空余躯体于后宫之中,浑噩度日,不问朝政世事!然则近日,甘氏叛乱甫起未平,庶子伯黎却又以下犯上,兴兵作乱,攻打国君,以致国君华,杳无音信,生死不知!”
说着,内宦略微停顿了一下,偷眼扫视了满朝文武一眼,然后才又继续念道:“然则国不可一日无君,赵之宗祧不可断绝,江山社稷更不可乱,平叛拨乱,尚需公子以承大业!哀家嫡子仲明,先君嫡长子也,少虽体弱,然得祖宗庇佑,至今康健!值此国破家亡之时,当承大业以固国本,平叛拨乱,以安社稷!”
说着,内宦又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继续朗声念道:“故而,哀家以为,嫡长子仲明,可暂摄君位,行国君之责,以固赵国之本,以安江山社稷,百民之心!”
念完所谓的太后懿旨,不等内宦的话音落地,宫廷禁卫军统领大将军伊邵和宸邑守备游击将军商隽,便又是第一个跪伏在地上,磕头朗声说道:“臣伊邵(商隽),谨遵太后懿旨!”
其他那些文武百官,世家贵族,却还几乎没有从听到太后懿旨的内容后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过了好几息后,才有人回过神来,跟着跪伏在地,磕头说道:“臣谨遵太后懿旨!”
有人带头后,其他文武百官也才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陆陆续续有人跪伏在地,跟着磕头说道:“臣谨遵太后懿旨!”
也还有极少数文武大臣,心中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仲公子新君,心中还是有些抵触和不满,毕竟在此之前,真正有能力问鼎赵国君侯之位的,也就长公子伯黎和三公子叔华,仲公子仲明,几乎就是个透明人,连先君伊嗣都不喜见他,更何况其他那些文武臣工了,要选择站队,也得选择有可能继承君位的公子不是?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得君上喜欢的公子,能有几个人肯在他身上下血本?
然而就因为稍微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跪伏在地上,对太后的‘懿旨’表示赞同,那几个文武大臣,瞬间便被涌上来的黑衣甲士,反扭过胳膊,按着跪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
“仲公子,你,你这是何意?”其中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臣,被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架住,死命按在地上,还不停地挣扎着,抬起头望着仲明,厉声喝问道。
“本公子奉母后懿旨,承袭君位,以安社稷百黎,平定赵国内乱,尔等不遵母后懿旨,便是大逆不道,谋逆乱臣,人人得而诛之!”仲明冷声说道。
仲明话音未落,那个老臣已经大声叫道:“仲公子!”说着,停顿了一下,老臣才又说道:“仲公子,赵国自有君,如今君上下落不明,仲公子为赵国江山社稷着想,当迅速整军出城,平定伯黎之乱,寻回君上,方为上途,岂有君上生死不明,而匆忙摄位之君?仲公子此举,老臣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