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色眸中,闪烁着带有疑惑、震惊、惊喜、痛苦、恨意的光。
迟薄光望着面前这个中年美妇,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住,面对着妇人的她的脸,却呈现出平静。
“Liasa。Watson…”一个晦涩的名字,从迟薄光的口中呢喃而出。
莉莎震惊地捂住嘴,她绿汪汪的眸子逐渐被水雾装满,她望着那个已经不年轻的男人,满眼悲痛,“你、你还活着?”
迟薄光微笑,“是啊。”我还活着,你很失望是不是?
莉莎缓缓地靠近迟薄光,她有一米七高,站在迟薄光的面前,也显得娇小。莉莎犹豫了下,这才伸出右手,她轻轻地抚摸着面前这张,让她魂牵梦萦半生的英俊脸颊。
莉莎的手指在颤抖,眼里波光在不停地闪烁。
迟薄光低头凝视着莉莎,竟从她的眼里读出了疯狂的思念和惊喜。
这反应…
她这戏,演的真好…
莉莎的指尖,从迟薄光的眼角开始轻抚,一路流连,来到俊挺的鼻和薄凉的唇上,那张唇是温热的,与梦中冰凉的触感截然不同。莉莎感到难以置信,她用英语呢喃道,“Oh,my—God,you''re—really,you''re—alive…”
莉莎猛地踮起脚,紧紧搂搂住迟薄光,她的眼泪滴落在迟薄光的脖子上,最后流进他的锁骨。
她的眼泪,令迟薄光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
两个钟头后,他们回到了莉莎曾经住过的小屋子。
方俞生他们还没离开多久,这间屋子里还有着许多方俞生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他们来的那几天,莉莎一直远远地躲着,等他们一走,就迫不及待地回了房子。
方子恺玩耍过的,遗落在走廊里的小皮球,被莉莎当做珍宝,放在储物小柜子上。
乔玖笙曾经插的花,被莉莎制作成干花,还插在瓶子里。
方子程拼好的乐高,也被她用心珍藏了起来。
这间屋子里,有许多陌生人存在的痕迹。
迟薄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景一物,看见储物柜子上的皮球和乐高,他目光微凝。
“你…”他有些艰难地问出那句话,“你有孩子了?”
莉莎背对着他在煮咖啡,闻言,她浅浅的扬起嘴角,有些小开心地说,“是呢,有个儿子哦,叫俞生。他娶老婆了,现在还有两个孩子。”
她都做奶奶了。
迟薄光大步走上去,将莉莎整个拥在怀里。
他想问问,那个人是谁,那个娶了她的人是谁!
但他竟然有些不敢。
这些年,他在那个人间地狱死死咬牙撑着,从B监狱里任人欺负的弱鸡,逐渐强大起来。他关在悬之崖监狱的这三十多年里,经历过11场血腥残忍的King位厮杀战。
第一次,他一上场就被轮倒,为了活着,他只能躺在地上装死。
那些厮杀的人,在他背上踩来踩去,他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在他身旁躺下,半死不活。他只能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第一次目睹King的诞生,那真是一场噩梦。
三年后,第二场King位厮杀战的战场上,他坚持不到五分钟,就败在一个一米九几的肌肉男之下。六年后,他能坚持十分钟。十二年后,他从B监狱的囚犯,升为A监狱的囚犯。
…
他从A监狱的底层,逐渐升到A监狱最上面的两层。
三十五年的监狱生活,将曾经那个温润的男人,打磨成了嗜血的恶魔。三十五年来,他被人轮过,被人揍过,他跪过哭过求绕过,但最后,他成功的让曾经那些欺负他的人,都下了地狱。
他咬牙撑着的为的什么?
不过是想问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这35年,他从25岁的年轻人,变成了60岁的遭老头子。他这一辈子,就交代在里面了。
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她却结婚生子,连孙子都有了!
一股扭曲的恨意,在迟薄光的心里滋生。
被迟薄光拥在怀中,莉莎愣了下,紧跟着,她脸上展露开笑意。她顺势倒在迟薄光的怀里,浅笑着问他,“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迟薄光轻声说,“你不知道?”
背对着迟薄光,莉莎并未看清他眼底的恨意。
她不知危险已经接近,还在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前些年,总是有人在不停地跟我询问你的下落,还找我要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什么东西放在我这里,没办法,我只好装死…”
“啊!”
她惊呼一声。
“薄光,你做什么!”
莉莎惊住了,她被迟薄光脱了衣服。
迟薄光说,“我不想喝咖啡。”他将她压在桌子上,一边亲她,一边说,“我只想要你。”
尽管他已经六十岁了,身材却保持得相当好,就连容颜也依旧英俊帅气。
呆在那个人间地狱里,迟薄光每天都要锻炼身体,一天都不敢落下。他偷懒一天,就可能会多挨别人一拳,他在里面树敌太多,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已年过六十的男人,竟然有着相当漂亮的肌肉。
莉莎盯着他那一声不输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脸红。
已经58岁的她,脸红时的模样,竟如年轻时一样美丽、娇羞、迷人。
她的确够美够耀眼,否则,也不会打动当年那个一心只想做研发,两耳不闻女人和性事的迟薄光。
迟薄光见她露出熟悉却又感到遥远的羞红娇笑,他愣了愣,紧接着,心里就生出一股恨意和妒意。一想到,她也曾在别的男人身下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迟薄光就想撕碎了那个人。
当莉莎发现刚还算温柔的迟薄光,眼里突然迸射出凶狠之光,并且不顾她的感受,强行占有了她时,她心里是慌乱的。
已经58岁的莉莎,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年轻可人的女孩了。她的身体,也不似年轻时候娇嫩。
迟薄光的行为,有些惊到她。
莎实在是忍不住,咬着牙齿,语带哭腔地喊了声,“薄光,疼…”
她躺在他身下的桌上,她扭头望着窗外的树林,流着泪说,“我疼…”
迟薄光一愣。
她疼…
他就不疼么?
他身上受伤无数,他就不疼?
得知她已嫁他人为妻,他就不疼?
这样蛮横的拥有她,她说疼,难道他就不疼?
“那就忍着!”
他眼里闪过嗜血的冷意。
他自虐一样,虐待着身下的女人,也虐待着他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