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亲朋挚友都来了,不多,五六十个人。
人人都握着红玫瑰,他们坐在雪地里,手中的红,与地下的白交相辉映,特别醒目。
椅子上并没有名字,大家都是随意坐的。
婚礼快开始的时候,潇离才抵达现场。她是一个人来的,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裙,金发绑了起来,耳朵上用两枚色的宝石点缀。今日的她,妆容淡雅,没有红唇浓妆衬托的她,竟然也显得纯雅。
潇离拿着玫瑰花,找到空位坐下。
她刚坐下,身旁就多了一个人。潇离没有侧身,她爱过这个人太多年,对庄龙的气息,潇离太熟悉了。
潇离低头看着手中的玫瑰,表情淡然。
庄龙问她,“你昨天不在酒店?”
“你去找我了?”潇离这才偏头看了庄龙一眼。
他嗯了声,然后却没了后话。
潇离转悠着那只玫瑰,想到什么,突然说,“和你结婚五年。”她将那支玫瑰举起,对庄龙说,“我没有收到过一支玫瑰。”
庄龙愣了下。
他仔细回想,发现的确是如此。无论是情人节还是结婚纪念日,亦或是圣诞节和其他大型节日,他都没有给她送过花。潇离又说,“你没有送过我一份礼物,没有陪我共同逛过街,没有跟我一起在外面的餐厅吃过饭。”
她冷冷地笑了下,叹道,“你甚至,对我的生活一无所知。”
庄龙无话可说。
他这才意识到,那些年,他到底忽视了潇离多少。
潇离又说,“我承认,是我太卑鄙,为了绑住你做了许多没有下限的事。”潇离淡然一笑,她说,“庄龙,我已经主动放弃了你,你也放过我吧。”
庄龙嘴唇翕动了许久,想说点儿什么吧,张开嘴后,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新娘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两人同时扭头望向身后。
远远地,雪地里走近了两个女人。
她们身材同样高挑而妙曼,苏珊娜相比魏欣,体态要丰满一些,魏欣则更骨感,但胸脯却很挺。她们站在一起,特别养眼。
两个人都穿着婚纱。
魏欣的婚纱是纯白色的,款式修身。苏珊娜的婚纱是单肩的A字大裙摆,上身白色,下身是渐变冰蓝色。两个人一个挽着长发,一个披着长发,美得各有风情。
走在他们身后的,是伴娘季饮冰,跟乔玖笙。
负责摄影的是魏欣名下的专业摄影师团队,在他们镜头下的苏珊娜跟魏欣,美得像是坠落凡尘的精灵。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两人走过洒满了玫瑰花的雪地,苏珊娜长长的婚纱裙摆拖在雪地之上,一路走来,裙摆扫去了花瓣,也扫去所有阻碍和不开心。
从今天开始,灾难病痛将远离他们,幸福平安将永远相随。
她们站在红色的玫瑰花藤下,在所有人衷心的祝福目光中,两人述说了誓词。
魏欣在宣读誓词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竟然哭了。
当时乔玖笙站在她的身后,着实狠狠地愣了一下。
她认识的魏欣,是金刚侠,刀剑都伤不了的人,竟然哭了!乔玖笙回过神来,赶紧低声对魏欣说,“别哭,婚礼上哭可不好。”魏欣努力睁大了眼睛,想将眼泪给憋回去。
结果却丑态百出。
苏珊娜看不下去,就抱了抱魏欣,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不情愿。”
魏欣赶紧说,“不不不,就是没想到过,我竟然也有穿婚纱的这一天。”
苏珊娜无奈地看着她。
她索性对神父说,“先等等,等她哭完我们再进行。”
神父有些惊讶。
这可是婚礼,不是过家家。
但苏珊娜都这么说了,神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一场本该庄重严肃的婚姻,变得啼笑皆非起来。魏欣也觉得不好意思,她赶紧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心态,婚礼这才继续进行。
她们交换了戒指,然后热情拥吻。
下方长椅上,方子恺和方子程一左一右,坐在方俞生的身边。方子恺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他没忍住,偷偷地问方俞生,“爸爸,新郎呢?”
他问了方俞生一个世纪难题。
“没有新郎。”
方子恺纳闷,“没新郎怎么结婚?”起初看到苏珊娜和魏欣的时候,方子恺还以为今天结婚的有两对。一直看到婚礼结束,方子恺才察觉到了奇怪之处。
方俞生在心里沉思,是明明白白将魏欣和苏珊娜的关系告诉孩子们比较好,还是撒个谎糊弄过去比较好。
方俞生盯着台上的两个女人。
他想了想,才对方子恺说,“你魏欣阿姨和苏珊娜阿姨是一对。”
方子恺有些蒙。
这有些打破了他对现实社会的认知。他半天没消化掉这个消息,他说,“可是他们都是女人啊,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才能结婚。”电视里和身边的人,都这么说。
方子恺在问话的时候,方子程也竖着耳朵在听。
方俞生认真解释道,“没有人规定婚礼必须是新郎新娘,婚礼,是为那些真心相爱的情侣准备的。可以是新郎新娘,可以是新郎和新郎,也可以是新娘和新娘。”
方子恺一脸懵逼。
方子程若有所思,他对方俞生说,“爸爸的意思是说,我们嫁人娶妻,重要的不是你嫁娶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重要的是那个人。无论他是男是女,只要他是你爱的人。”
方俞生有些意外地看了方子程一眼。
方子恺听得似懂非懂。
方俞生夸奖方子程,“程程很聪明嘛。”
然后自以为自己已经听懂这些话的方子恺,一脸天真地讲道,“我爱妈妈,以后我也要娶妈妈。”
方俞生脑仁疼得要爆炸。“这个不行。”
“为什么?”方子恺感到纳闷,“不是说,只要是我爱的人,都可以娶吗?”
方俞生说,“首先,你妈妈是我的女人。其次…”他盯着方子恺上上下下地看了许多眼,一脸不屑地讲道,“你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我的手里,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小心你爹我一个不爽,让你永远停留在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