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克丽丝就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瞬间起身,从他的身旁钻了进去。
赫伯特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赫伯特追进来的时候,克丽丝正站在他家的大厅里,仰着头在打量他家的情况。赫伯特不得不压下有些慌乱的心跳,问她,“你要喝什么,我家有果汁,有牛奶,有咖啡。”
克丽丝说,“橙汁有么?”
“有。”
“那就喝牛奶吧。”
赫伯特:“…”
既然你要喝牛奶,那你问橙汁做什么?
赫伯特给他倒了一杯常温牛奶,刚递到克丽丝的手里,克丽丝突然问了他一句,“赫伯特,怎么没有看见你的妈妈?”
赫伯特的反应很自然,他说,“我妈妈去外婆家了,过段时间回来。”
“哦。那怎么不带你去?”
“我不想去。”
“这样啊…”
克丽丝垂着头,捧着牛奶喝。
赫伯特又进厨房去洗水果,克丽丝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在楼上响起。她一愣,这个时候,罗伯特已经去公司了,楼上是谁?该不会是被绑架的犯人?刚好,厨房里面的水龙头在放水,赫伯特在洗水果,没听到这声音。
克丽丝突然放下了牛奶杯,站起身,看了赫伯特一眼,然后跑上了楼。
二楼房间有好几间,克丽丝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最后站在了一间房的门口。她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会儿,没有听到声音。但克丽丝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她的确是听到了某种声音。
克丽丝下意识就要去扭门把。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童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克丽丝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赫伯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他目光直勾勾的,有些瘆人。
克丽丝深吸了一口气,假装好奇地问赫伯特,“你们家是不是养了猫?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我特别喜欢猫,想看看。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跑到了楼上。”
赫伯特盯着她的脸颊打量,像是在思考她这话的真假性。
克丽丝目光坦荡荡地,任由他打量。
终于,赫伯特冰冷的眸子,变得暖和了些。
“没有猫,可能是风将桌上的东西吹倒了。”
“…哦。”
两个人一起下楼,克丽丝说要看电视,赫伯特给她开了电视。看了一会儿,克丽丝就起身告辞了。她走后,赫伯特起身上楼。他推开那扇房门,盯着床上像是睡着了的女人。
赫伯特走进去,将一杯水放到床头柜上。
潇梦幽幽地醒了过来,赫伯特拿下她嘴里小球。
潇梦终于可以说话了,她先是喝了一杯水,才问他,“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赫伯特避开了母亲的问题,反是问他,“所以你是故意弄出动静来,对么?”
潇梦垂眸不说话。
赫伯特在床边坐下来,用绝望的语气说,“没用的,没有人能救我们,除非自救。”
自救?
潇梦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她被囚禁起来,她手无寸铁,孩子还小,他们拿什么自救?
赫伯特讽刺一笑,问她,“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呢?”
潇梦用痛心的目光望着儿子,心里满是自责。如果她早些离婚,赫伯特就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了。赫伯特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后不会结婚的,妈妈,你们毁了我心里的爱情。”
潇梦看着自己的儿子,哭都哭不出来。
晚上,罗伯特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匆忙。
他找到赫伯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等会儿警察会来,你不许乱讲话。”
赫伯特心跳有些快,刹那间,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大胆的念头。罗伯特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你在想什么呢?”赫伯特一抬头,对上父亲的眼睛,心里一跳。
“赫伯特,别想耍花样。”
罗伯特走上楼,一会儿,他抱着潇梦下来了。他在进入健身室之前,丢给他一句,“你敢不乖,我就杀了她。”
赫伯特大胆地问了句,“你要带她去哪儿?”
“我会把她绑到那张床上,我的床下面,安装了炸弹。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炸死她。”
赫伯特瞳孔一缩,彻底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当晚,父子俩正在吃晚餐,两个男警察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赫伯特身子一僵。
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他的肩头。
“注意分寸。”罗伯特起身去开门。
赫伯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门打开,罗伯特跟那些人说了几句话,才引领他们进屋。赫伯特这才站起来,安安静静地站在罗伯特的身边,打量着那两个警察,两个警察,一个年轻些,一个已步入中年。
年轻的那个长得人高马大,浑身都充满着无处释放的正义感。中年警察眼神一直乱飘,像是个不可靠的家伙。
罗伯特跟他们之间作了介绍,“两位警官,这是我的儿子,赫伯特,今年七岁,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赫伯特很冷淡地跟他们说了句,“晚上好,sir。”
那年轻的警察扫了眼这件屋子,问了句,“赫伯特,你母亲呢?”
被点名的赫伯特神色一派自然,他说,“我母亲回外婆家了。”
罗伯特却在一旁问,“要喝杯水么?”
“好的谢谢。”
罗伯特转身就进了厨房,像是不担心赫伯特会造反。
事实上,在罗伯特转身的那一瞬间,赫伯特差点就将所有人给抖了出来,可他却看到罗伯特在厨房里,朝他扬了扬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定时器。赫伯特心中一凛,收回目光,问警察,“你们找我们做什么?”
“是这样,有一男人失踪了,他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的父亲,为了寻找那人的下落,我们必须对所有嫌疑人进行排查。”面对孩子,吉米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他说,“赫伯特,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赫伯特耸耸肩,说,“这是应该的。”
罗伯特倒好了水,喊赫伯特去帮忙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