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天界已然知晓她将要破土而出的消息,而且已经派人前来,那么,来人肯定都是大人物,行进速度,应该不会太慢,八百里的路程,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赶到这里。
虽然有雷霆画卷在外防御,但是,对于真正的天界至强者,显然起不了什么阻挡作用。
情况十分危急,必须尽快出世,方才可以有机会脱险,不然的话,这数年来的努力,也许会在今朝付诸东流。
“我的儿呀!现在情况危急,要么你先撤,我与灵身在此配合,破开封印即可,要不然,我怕我们一个也逃不了!”
那高空画卷之中的九级宝塔之中,东方若灵很是担心的说道。
“母亲,我不走,我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你,今天我必须要带你离开此地,如果他们想要抓你回去,就将我也一同抓走吧!”
小慧明心情沉重,猛地抬头,慷慨激昂的大声说道。
对于因为救母而所要面对的困难,他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以他倔强的性格,在这关键时刻,怎能弃母亲而不顾,而擅自离开呢?
高空之中,半晌无声,宝塔四周的岩浆与封印梵文,在剧烈的震荡,就仿佛直接的将这一切,都掀翻而去一般。
“好,真不愧是我东方若灵的孩子,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就让我们抓紧时间破除封印吧!”
突然,高空之中,一道悲愤之中夹带着决绝的声音,陡然响彻,使得小慧明心中,除了思念与爱戴,还有一番豪迈的滋味,道尽她此刻的决然。
生于罪州,画道功法冠群雄,绝世容颜天下惊,到子民水深火热,族破家亡,被逼无奈,撕裂界壁,来到这悬空岛,却又遭受天界责罚,在家族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勇战天界神之斗者,最后被身边人背叛,而身陷囹圄。
今日,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牵挂的儿子,如约而来,也为她带来了生的希望,在时间、宝物、灵身等破除封印的元素聚齐之后,她也是有了再次破开封印,重新回归的倚仗。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应该是没有遗漏,怎么竟然在刚刚开始之时,就被天界给盯上。
不过,看到小慧明如此坚决的态度,她也是心中大为振奋。
既然躲不过去,那么,就放手一搏好了!
“阿灵!背水一战吧!”
“好的,主人!”
就在东方若灵的声音,在那高空之中,陡然响彻之时,那下方的白衣女子,也是高声应答一声,画笔飞速画动,那杨柳般的身躯之上,此刻竟然金光迸发,仿佛大日燃烧一般,一道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与那飞速画动的画笔一道,向那火红的岩浆中灌注而去。
岩浆飞溅,烈火熊熊,阿灵以自身灵气为引,画笔为主,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解封,火光照亮她俏丽的脸庞,还有窈窕的身材,使她在此刻,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
她是东方若灵的灵身,虽然是从东方若灵主身之上分出来的,但是,这数十年修炼,也是让她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意识与思想,现在的她,除了与东方若灵建立了血脉链接,必须是同生死、共患难,而且长相也是比较相似之外,俨然就是另一个完整的人了。
但是,东方若灵,是她一辈子都敬仰的人,这个魔界罪州破界而来的九尾天狐家族的圣女,不但是给了她生命,而且,她那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为了家族的生死存亡,甘愿牺牲自己的崇高精神,也是让她不由的叹服。
这是一种大境界,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阿灵心中,便无比的振奋。
在这悬空岛守候的八年有余,阿灵也是遇到了许多的危险,那天界之中,也是不时的派人,下界探查,好在有雷霆画卷的保护,让他们无法到达湖心孤岛,而对于那些前去天碑留名者,阿灵也是丝毫都没有阻拦,她知道,那些人大多都是年轻一代的天骄,不会对她不利。
现在,也是她回报东方若灵之时,既然她们母子有希望团聚,那么,自己当然愿意做这个大好人了。
她在此地,随时的与那远在地底三万丈之处的东方若灵交感与对话,对于今日的破封事宜,她们早已拟定好了几套不同的行动方案,用以应付将要出现的不同状况。
阿灵望着那高空之中的岩浆画卷,忽然,就仿佛是喝醉了酒一般,身体如风摆杨柳,脚步踉踉跄跄,画笔走无定式,如龙如蛇,仿佛凤凰于飞,又好像蜻蜓点水,仿佛大雁南飞,又仿佛大河奔腾。
她的身后,淡淡的元神虚影浮现,与她一起持笔作画,她倾注满腔心血,画动波澜壮阔的岩浆与神秘莫测的地底世界。
旁边,小慧明都看的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的画道功法,竟然是如此的气壮山河,反观自己,因为一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现在想来,无比的惭愧。
而且,他也从来未见到过,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恣意率性、大刀阔斧墨画山河的一面。
就见阿灵以岩浆为墨,大地为纸,在坚持不懈的画动之下,不多时,就将这方圆数十里的大地之上,都画上了一个个奇特的银色符文,而那符文的样子,像极了没有开刃蜕变之时的无极刀。
而那一柄柄的银色刀符,在那不时蓬勃而出的岩浆之中,就仿佛是跌落凡间的星辰一般,金光点点,远远望去,竟然有些刺眼。
谁能想到,一个魔界圣女的灵身,竟然有如此通天彻地的画道之力?
阿灵画个不停,渐渐的,在那岩浆之中,她画出了瓦蓝的晴天,与土黄的大地,画出了风云雷电,画出了一座座巍峨的大山,画出了一个个没有重样、姿态各异的魔界众人。
还有那无尽的罪州大军,在她的描画之下,也是一点点的闪现,那一个个宛如钢铁般的身躯,就仿佛一个个出鞘的刀剑,很是锋利与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