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果儿有些意外,她从未向王君临汇报过这两个反贼头目的资料,她心中禁不住疑惑王爷是如何判定这窦建德和那孙安祖不可小觑的,嘴里面却连忙躬身道:“卑职会后立刻派人调查两名贼首的底细。”
尉迟敬德、罗士信等人又跃跃欲试,但有了刚才尉迟敬德的教训,没有立刻请命。
王君临又说道:“不过眼下却还不是围剿这个窦建德和孙安祖的时候,一方面眼下天寒地冻,不利行军打仗。另一方面,这件事情若是有朝廷授命或者皇帝主动下旨,对我们来说却可将利益最大化。”
沈果儿立刻说道:“卑职立刻给洛阳传信,让许敬宗和我哥他们运作此事。”
王君临点了点头,说道:“给他们说,想办法让宇文家或者独孤家,当然皇后和太子也行,总之是想办法让我们的仇人开口去提此事,这样一来,在皇帝和各个门阀世家,以及朝廷诸公眼中,让我们发兵去剿匪对我们来说是坏事,而我们灭了反贼之后,自然又算是大功一件,而朝廷眼下的功劳虽然不值钱,但我们却可以想办法换成其他东西。”
沈果儿连忙说道:“卑职明白了,事不宜迟,卑职立刻去安排。”
王君临点了点头,沈果儿大步离开,王君临又对其他人说道:“对付反贼却用不到你们各营的百战精兵,单雄信负责提前准备,待朝廷旨意到达之后,将八县的县兵聚集在一起,带领八千县兵,到时候你们雄武营可在后面压阵,刚好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县兵练练手。”
尉迟敬德和罗士信、陆寒、管小童顿时一脸失望,单雄信则是精神一振,站起抱拳道:“卑职遵命。”
王君临点了点头,又说道:“记住,除了窦建德和孙安祖之外,所有反贼头目全部杀了,只要投降的便不能再杀了,已经杀过人的反贼挑选出来,送到蛇岛训练营集训之后,可作为兵源补充到你们还缺编的各营中,未杀过人的反贼和百姓差不多,挑选出来
,送到盐场去种地,或者去各个作坊中干活,盐场那边一直缺少大量劳力。”
杜如晦、刘子明率先由衷道:“王爷英明。”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单雄信最后又道:“卑职明白了。”
……
……
王君临在没有皇帝中旨和朝廷公文的情况下,公然强行设立远东行军总管府,消息传到洛阳,不论杨广,还是朝廷诸公,自然是震怒异常。
但是王君临如今是大隋第一功臣,朝廷和皇帝刚刚将其加封为秦安郡王,是大隋仅有的一个异姓王,身份太过显赫,声望太高,皇帝和朝廷若是不承认远东行军总管府,只会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让大隋各郡的局势更加糜烂,一些门阀世家或者远郡重将说不定会效仿,纷纷佣兵自立。
所以,王君临料定了自己强行设立行军总管府之后,杨广和朝廷只能吃哑巴亏,而且若是杨广够理智,朝廷诸公若真心替大隋社稷考虑,以最快的速度将设立远东行军总管的中旨和相关文书送过来,让此事成为合法才是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
总之,王君临与朝廷和杨广的矛盾再深,彼此必然还是有底线的,更何况王君临特意忽略薛礼带领的范阳郡鹰扬府两万兵马,再加上眼下大隋此时非彼时,杨广不管是下一步还想再次征伐高句丽,还是要剿灭天下反贼,都离不开王君临这把利剑。
但有史以来,君臣之中自毁长城者数不胜数,更何况在王君临看来,朝廷中那些官员,一心替大隋社稷考虑的还真不多,更何况朝中宇文家、独孤家和太子、萧皇后还是王君临的死仇,在这些人的努力下,杨广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太有可能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王君临对朝廷保持了足够的警惕性,这从其麾下兵力部署就可以看出来。
统一了思想,明确了当前主要敌人和潜在敌人,以及下一步重点和主要工作之后,众人散会各忙各的事情,王君临轻叹
了一口气,神色颇为沉重。
因为他知道,大隋乱世将至,他虽然不是什么“圣母表”,更算不上善良之辈,但一想到隋末乱世让百姓死了上千万,便感觉胸口都沉闷起来,这个数字太大了,放在任何一个提前知情人身上都会感觉非常沉重。
王君临正暗自感慨,有侍卫进来禀报:“王爷,鹰扬府郎将薛礼投来帖子,要见王爷……”
王君临接过拜帖,丢到桌上,淡笑道:“让他在外厅等候吧!”
……
……
侍卫将薛礼领到行军总管府的前厅等候。
“总管大人正在后厅议事,还请薛将军在这里等上片刻……”侍卫吩咐人去沏茶水,便径自离去。
“多谢,本将在这里等总管大人。”薛礼鬓发已然花白,五旬才过的年纪,已呈老态,此时心中却充满忐忑不安。
虽然王君临自来到范阳郡以来,对他甚为客气,但一想王君临来到范阳郡之后,先后弄死了范阳郡水师主将,范阳郡通守,灭了卢氏全族,这些人或者势力,这里面通守和他平级,其他人都比他官大,卢氏所代表势力更不用说,原本在范阳郡是土皇帝的一般的存在,在王君临手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灰飞烟灭,百万良田成了王君临蓄养私兵的重要筹码。
在薛礼看来,王君临麾下那近十万人马之所以只认王君临,而不认朝廷,就是王君临将卢氏的百万良田直接赐予了所有将士,甚至在他看来,王君临用来养兵的钱都是从卢氏抄家所得。
从这一点来看,薛礼的情报渠道真的很差,也可看出他的层次真的很低,这与他的出身有着直接关系。
薛礼神色变幻不定的打量着厅堂的陈设。
这里便是新成立的远东行军总管府的总管,行军总管兼范阳郡太守,秦安郡王王君临日常办公的书房,看起来当真是简朴得很,也很狭小,才五七八步见方,居中摆着一张木色长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