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居然在偷偷练习绵骨手?”很快苍玄德就皱起了眉头,透过窗户他看得清清楚楚,李一帆拍打西瓜的动作,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也有些凌乱无序,可却分明就是他白天拿捏绵骨手的动作。
这可让他不淡定了。
绵骨手作为他的个人独创的正骨手法,向来是不传之秘,却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居然就被李一帆给盯上了,甚至还自个儿练习起来了!
虽然李一帆的动作学的很不标准,而且也很生疏,拿捏的力道也完全驴唇不对马嘴,但也足以让苍玄德感到不可思议了。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李一帆面前展露绵骨手,李一帆就能学了个大概动作,这记忆力可以说堪称恐怖!
一般人看完他那一整套手法,能记住三五个动作就不错了,记性好的充其量也只能记住十来个动作,可李一帆居然把大致动作全给记下了!
苍玄德刚才只看了几分钟,并没有看到李一帆把所有动作都给演示出来,但从李一帆连贯的模拟动作来看,他一定全部动作都记得!
好家伙!
不简单啊!
苍玄德倒没有恼怒李一帆偷师,准确来说他现在是李一帆的师傅,李一帆学习他的医术也很正常。只是他很惊奇,李一帆居然记忆力如此惊人。
之前让李一帆背诵《中医理论基础》,他只用了半天时间。现在又把绵骨手的动作都全给记下了,苍玄德想不吃惊都不行。
李一帆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苍玄德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瞧瞧里面到底装得都是什么,记忆力居然会这么强!
冲着屋子里瞄了一眼,苍玄德不动声色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李一帆照常早起,练习了一晚上的绵骨手,他隐隐找到了几分感觉,但是和苍玄德动作比起来,感官上差了很多。
他也不丧气,绵骨手那样高深的正骨手法,要是那么简单就能揣摩入门的话,未免太儿戏。
嘎吱。
李一帆洗漱完毕,打开屋门准备打扫院子。
刚一出来,正巧就见到苍玄德靠在小亭子的躺椅上,拿着一本医书悠然自得地在看书,石桌上则放着一杯冒着淡淡清香气息的乌龙茶。
听到李一帆开门的动静,苍玄德瞄着书的眼珠子停顿了下,微微偏过头看向李一帆。
“师傅!”李一帆看到苍玄德,赶忙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哪知道听到他的话,苍玄德却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开口:“胆子倒是不小!”
李一帆怔住了,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做那鸡鸣狗盗之事!”苍玄德表情带着几分冷厉,怒哼道。
李一帆脸色微变,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苍玄德。
“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昨晚在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偷学?”苍玄德也不遮遮掩掩,事关重大,也没遮掩的必要。
李一帆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昨晚研究绵骨手,居然被苍玄德给瞧见了。
难怪他昨晚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看他,原来真的是苍玄德在偷看!
这下他可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师傅,我……”李一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被难倒了。
“不要解释了!胆子不小!”苍玄德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就想学?要是这样,你一辈子也别想学有所成!”
虽然他很欣赏李一帆表现出来的天资,但学医最忌讳好高骛远,见到什么就学。
东学学,西碰碰,最后什么都无法学会,更别说学深了,学有所成更是扯淡。
“我……”李一帆很想说不是,他并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他要真的见了什么都想学的话,也就不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少狡辩!”苍玄德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告诉我,你是如何生了想要学正骨手法的心思?”
李一帆想了想,深吸口气坦然道:“为了救一个人!”
“齐华生的儿子吗?”苍玄德似乎料到他会这么回答。
“正是!”李一帆没有隐瞒,如实地解释道:“我想师傅您应该知道我的事,我很需要尽快提高在骨科方面的医术,治好齐伟,洗清自己的冤名。”
“冤名?”苍玄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却是不可置否,“何以见得是冤名?齐华生那个儿子齐伟,虽然是骨伤,送去医院的时候伤也很重,但却不是必死之症。我是听说你把他从鬼门关边上拉了回来,可他却因此而瘫痪。齐伟虽然没死,甚至给你救了一条命,却同样还是因为你而瘫痪!”
你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李一帆虽然是救了齐伟一命,可却还是导致齐伟瘫痪。他要是直接把齐伟的命保住,也没让齐伟瘫痪,齐华生绝对不会为难他,相反还会对他感激不尽。
可李一帆却只把齐伟的命救了回来,没能让齐伟站起来,齐伟现在只能坐轮椅,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这才是齐华生怎么也想不开的事,他才会疯癫似的找李一帆的麻烦。
如果从一开始,李一帆没能救回齐伟的命,齐伟一命呜呼,齐华生或许反而会想开,不会找李一帆的麻烦。
有时候,人的命是抢救回来了,却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反而带来更大的痛苦。
李一帆瞬间语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在他看来,命比腿更重要,有命活着,即便瘫痪了也有治疗的希望,可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两害取其一轻,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多说。
想到这一点,李一帆沉声说道:“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我一切是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流程治病救人,齐伟没能站起来,原因可能有很多种,但绝对不在我身上。”
“你在推卸责任吗?”苍玄德眼神一凝,声调陡然拔高。
一个推卸责任的医生,最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