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心里庆幸着,嘴上继续道:“所以你虽然拿回了婚书,却没有去衙门消去文书备案,那么这门亲事,还不算是解除了。”
李春生一说完,雪晴立刻恍然。
原来如此。
这也就是说,她和李文山定亲,是在衙门里备了案的。
可是解除婚约的时候,因为没有去衙门消案,所以是不被官府承认的。
她现在名义上,仍然是李文山的未婚妻。
丫的!这就是等于说现代人口头上离婚了,自己也把离婚证撕了,但是因为没有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所以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力。
雪晴满头黑线。
她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乌龙的事情。
这也不能怪雪晴,谁知道定个亲,还有去衙门办手续的?
不说别人,就说大宝和雨婷,当初定亲的时候,就都没有去衙门过什么文书之类的。
张明远还是县令呢,他自己订婚,都没有去衙门过文书。
当然,成亲的文书,倒是在衙门里备案了。
其实,别说是定亲没有多少人去衙门备案的,就算是成亲,在乡下地方,也没有多少去衙门里过文书的。
几乎都是摆了酒席,入了洞房,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明王妃和镇国公夫人这两个正要交换庚帖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面面相觑。
明王妃还倒是好说,只是觉得雪晴的亲事,总是一波三折的,让人感叹。
镇国公夫人就不同了,她为了这辈子能抱上孙子,已经狠下心来准备接受雪晴这个名节不咋地的儿媳妇了。
结果,又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心情一时间复杂难陈,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提起了一口气。
不过,无论如何,这门亲事现在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没办法,就算是殷亦辰和雪晴定亲,也总得先在梅山那边把雪晴和李文山亲事,彻底的解除了才行。
李文山一脸激动的看着雪晴,兴奋的说道:“晴儿,你还是我媳妇。”
李文山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人除了李家父子,都黑了脸。
且不说殷亦辰和龙烈焰了,就连明王夫妻,也脸色特别难看了起来。
他们夫妻虽然不太在意门第之别,但是有龙烈焰和殷亦辰在这里对比着,夫妻二人对这个半路突然杀出来的李文山,实在是不能说中意。
这也难怪,先说殷亦辰。
且不论殷亦辰的身份、地位、相貌都高于李文山,单是对雪晴的一片心思,就让这夫妻二人没话说。
至于龙烈焰,为了能让雪晴原谅,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这也让他们夫妻相当的震惊。
更何况,龙烈焰经常夜入明王府,在雪晴的窗前一站就是一整晚。
明王夫妻虽然对这件事装作不知道,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了。
明王府的暗卫,那也不是摆设,不是吗?
要是连府里夜夜进人都不知道,那也真是吃白饭的了。
而且,龙烈焰也没有故意隐匿行踪。
不过,明王爷对府里的暗卫发了话,看到七王爷来了,就当看不见,不用理会。
综上所述,在明王夫妻心里,有这么殷亦辰和龙烈焰这么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相比,李文山实在是不占优势。
然并卵,世事无常,雪晴现在就是和李文山绑在一起了。
雪晴听了李文山的话,更是嘴角抽了抽,有一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殷亦辰看着李文山,咬牙切齿的直接说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和雪晴已经解除婚约了,雪晴是不会嫁给你,现在就请你立刻回乡,去衙门里把亲事彻底的解除!”
若非是在明王府里,殷亦辰都想喊人来,直接把李家父子押着回梅山去解除婚约了。
李文山听了殷亦辰的话,一梗脖子,毫不示弱的说道:“我是不会和晴儿解除婚约的!晴儿是我从小就定下的媳妇,我要和她过一辈子!”
从他有记忆起,就把雪晴当成了媳妇对待。
这个观念已经深植骨髓,是很难改变的了。
“你……”
殷亦辰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撸袖子直接把李文山痛殴一顿。
雪晴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的说道:“文山哥哥,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不如……”
“晴儿,你不要我了吗?”李文山脸色一变,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雪晴,说道:“当初你自己亲口说过的,长大了做我媳妇。”
雪晴,“……”
嘴角抽了抽。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
雪晴忽然有些心虚。
看来,是原主说过。
这真是个烂摊子。
不过,她既然接受了原主的身份,当然也要接受这个烂摊子了。
于是,雪晴耐心的道:“文山哥哥,那时候我少不更事,哪里知道什么是媳妇……”
卧槽!她心里越来越心虚是几个意思?
雪晴说不下去了。
古人早熟,她穿过来之前,原主也十三岁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都有嫁人的了。
要说不懂什么叫做“媳妇”,还真是有些牵强。
雪晴满脸心虚,李文山那副被人抛弃的小狗模样,却愈发的明显了,就差对着雪晴呜咽几声了。
而且,嘴上还说道:“媳妇,你不能见异思迁、移情别恋,我知道我现在身份还不够高,可是我会努力读书,将来给你请封诰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能不要我……”
雪晴,“……”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个负心汉?
不过——
“文山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雪晴努力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你现在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举人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没有骨气?!你想想,在咱们梅山县,你可是年纪最小就中举的举人老爷!整个梅山县的人都因为你骄傲,你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这副模样?!”
雪晴说到最后,简直是痛心疾首了。
然并卵,她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人,表情都有些诡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