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李文山气得脸色铁青,原本的书生气荡然无存,怒声喝道:“雪晴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这样侮辱雪晴的名节,就是侮辱我李文山!”
李文山说着,愤怒的目光在六奶奶和三姑婆身上一一扫过。
然后,继续道:“我堂堂一介举子,竟然被你们这样侮辱,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国法?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朝廷的颜面?我看你们是想去大牢里受些惩罚了!”
李文山既然成了举人,身上就等于有了功名,是领朝廷俸禄的,甚至可以直接做官了。
平民百姓若是诋毁吃皇粮的,当然是要吃官司的。
李文山这样一说,三姑婆和六奶奶都吓了一跳。
自古民怕官,她们当然不敢和李文山叫板。
“举人老爷,我老婆子可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六奶奶吓得连忙摆手。
不得不说,李文山一发怒摆谱,还真有震慑力。
六爷爷一见,也满脸堆笑的道:“举人老爷,你大人有大量,别和这个不懂事的老婆子一般见识,你就是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举人老爷不敬。”
三姑婆也连忙说道:“文山呀,姑婆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晚辈看待,一心为你好,你可不要冤枉姑婆呀。”
到了这个时候,三姑婆也没有忘记表示亲昵。
六奶奶哼了一声,嘀咕道:“到现在还想占举人老爷的便宜,举人老爷那是什么身份?怎么就成了你的晚辈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六奶奶可是还没有忘记,刚才三姑婆还在和她对骂,争夺雪晴家的财产。
虽然因为李文山的出现,她和三姑婆站到了同一阵线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六奶奶看三姑婆不顺眼。
在利益面前,就连亲情都淡薄了,更何况她和三姑婆之间的塑料花合做事宜?
三姑婆听了六奶奶的嘀咕声,虽然心里气得难受,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六奶奶互掐的时候,只好装作没有听见,想着过后再找六奶奶算账。
李文山没有理会六奶奶和三姑婆之间,暗搓搓互掐的苗头,冷着脸说道:“雪晴是我的未婚妻,以后再让我听到有谁侮辱雪晴,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刻,李文山这个一直带着书卷气,一度被雪晴称呼为“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少年,仿佛一瞬间成熟了,成了一个有担当,顶天立地的男人。
黄氏看着李文山,脸上有激动、有欣慰,有矛盾,还有愧疚。
她对李文山这个女婿,一直都是很中意的,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可惜,造化弄人,自家男人又死的早,所以才让两个孩子的婚约作废了。
为此,黄氏心里一直是有遗憾的。
然而,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孩子,竟然仍然是自己闺女的未婚夫婿。
这让黄氏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现在李文山站出来替她们家出头,她当然感激,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愧疚。
因为她知道,自己闺女心里并没有李文山。
“文山,你的好意婶子心领了,雪晴……确实配不上你,你不必这样做。”黄氏一脸复杂的说道。
这种时候,黄氏怎么忍心再牵连李文山?
而且,若是论感情,黄氏也确实觉得自己闺女,配不上李文山的一片真心。
没办法,自己闺女心里根本就没有人家嘛。
“婶子,雪晴是我从小就认定的媳妇,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不会解除婚约的。”李文山肯定的道。
他当然知道黄氏是不愿意牵连他,但是他却无法置黄氏等人与不顾。
因为在他看来,雪晴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刑氏见儿子如此的执迷不悟,拼命捂着胸口,差点闭过气去。
现在人人都想和雪晴家撇清关系,自己儿子倒好,上赶着往上凑,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更何况,别人都说了,自己儿子若是不解除婚约,就是戴了现成的绿帽子,这怎么能行?
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绝对不能让一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给毁了!
“不行!我不同意!那个死丫头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刑氏说完,冲上去就扯住了李文山的胳膊。
“走,跟娘回去!立刻去衙门把亲事解除掉!”
李文山站着一动不动,任凭刑氏怎么使劲儿,就是不动弹。
“娘,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和雪晴解除婚约的!”
“你、你要气死我吗?”
“娘……请恕儿子不孝,还请娘成全……”
李文山说着,当众给刑氏跪了下去。
刑氏,“……”
眼前黑了黑,身子晃了晃。
这次真的不是装的,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晕过去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儿子因为那个死丫头忤逆她了。
她就知道,那个死丫头是她的克星。
她儿子从小就听话,一直在她的掌控中,可是一旦涉及到那个死丫头,儿子就变得固执任性,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睛里了。
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娶那个丫头,否则的话,她就真的掌控不住这个唯一的儿子了。
更何况,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不听她的话,这让她以后有何颜面在人前说说道道的?没得背地里被人嘲笑。
这一点,刑氏无论如何不能忍受。
儿子是她生的,必须要听她的!
“好、好……”刑氏喃喃的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墙角,“你既然不肯听娘的话,娘就死在你面前!”
刑氏说完,就作势要去撞墙。
她就不信,自己都要寻死了,儿子依然会无动于衷!
四周围的人见状,当然纷纷上前阻拦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面前真的撞死。
当然,这些人也大都知道,刑氏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逼迫李文山。
“嫂子,你可不能做傻事,你现在可是举人老爷的娘了,往后擎等着享福了,怎么能想不开?”
“是呀,文山这孩子也就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罢了……”
“就是就是……”
人们或真或假的,七嘴八舌的劝慰刑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