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的后半段,气氛出奇的融洽,甚至融洽到让苏洵都有点不习惯了。
试想一下,之前这群还有点看不起你的亲戚们,现在一个劲的说好话,化身成了舔狗。
而且这种变化是在短时间内发生的,这谁顶得住呀,完全撑不住。
好在苏洵一直不怎么说话,就是专注的吃东西而已。
别人找他说话,没有什么办法的情况下,他才简单的应付几句。
这么一来的话,大家心里也有数,不至于一直去打扰苏洵。
两个舅舅还算懂事,没有让苏洵瞧不起他们。
如果他们两个,一个劲的上来舔苏洵,让苏洵介绍个什么高伟还有卢书记给他们认识的话,那苏洵还真是会看不起他们。
诚然这个对苏洵来说,并不是很难。
不过总得有一个理由吧,就凭借亲戚的这个身份,就让苏洵帮助他们,未免有点想当然了吧。
好在他们两个还算是有节操,没有提这件事,也让苏洵省心了不少。
吃过了饭之后,二舅他又说道:“晚上就留下来住吧,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明天再回去,如果不急的话,在平江玩两天都行。”
可拉倒吧,苏洵心中在疯狂的吐槽,吃一顿饭差不多就行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如果让他再留下来住一个晚上,明天还得耽误时间的话,苏洵怕是肯定没法接受。
住在别人的家中,总归还是有一点不太习惯的,尤其是亲戚的家里,你会非常别扭。
苏洵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说道:“算了吧,大过年的二舅你家里人多,我们就不去占地方了。”
二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在讽刺他老婆呢。
之前在病房里,说起留他们一家的时候,自己老婆的那个态度,真是让人脸红。
还说什么家里什么人多,没地方住,其实都是借口而已,家里就算来一些朋友,留在这里吃饭都未必,总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
哪有什么人留在家里住,现在想留苏洵他们一家,反而是留不住了。
二舅妈哪能听不出来呢,不过她脸皮也是足够厚的,只听她开口便说道:“苏洵,瞧你这话说的。”
“你们一家要是来,我就算是打地铺,也得给你们把房间腾出来呀,保证你有地方住。”
苏洵都不知道该回她什么了,脸皮厚的人,有时候的确占据了优势,人家怎么都能说,而且不会尴尬。
小舅也说道:“二哥那里要是不方便,住我那里也行,正好爸也是住我那里的,晚上大家还能聊聊天。”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都想跟苏洵多接触。
苏父这个时候开口了,说道:“真不用了,明天一大早的,我们还得去亲戚家拜年呢,估计家里也有人上门,没人在家可不行。”
“再说了平江去临江,也就几十分钟的路程而已,不碍事的,苏洵开车没问题。”
苏父也不傻,今天大家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他可没有被迷惑进去,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苏洵的惊艳表现。
继续留下来的话,只不过是因为有了巴结的心思而已,他能看出来,苏洵不想继续留在平江耽误时间。
那种大家围着你拍马屁的感觉虽然挺爽的,不过也是在牺牲自己儿子的情况下,苏父才不乐意干那种事情呢,儿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苏母也说道:“对,留下来太不方便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后常走动就是了,有车也方便。”
几位亲戚一听这话,知道想把人留下来,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了。
心中相当的遗憾呀,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之前太大意了,对人家那个态度,把关系给搞的不太好。
大家虽然表面上在一起吃饭,看似把话给说开了,还是挺不错的,实际上也清楚的很,感情并不亲密。
如果感情真好的话,留他们住下来,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的,说白了,之前那么多年造成的间隙实在是太大了,一时半会儿的想扭转过来,太难了,还需要大量时间。
至于以后常走动,苏母一句比较客套的话,还真是说进了他们的心里,的确,以后得常跟苏洵他们家走动了。
这种大腿,还是亲戚,如果不好好的巴结,简直天打雷劈呀。
大家都一个劲的叮嘱,路上开心小心之类的,也知道苏洵喝了点酒,二舅还特意说呢,遇上了交警的话,打他电话就行。
车子启动离开了之后,这才清净下来,车子里就一家三口了,有了一个专属的空间,可以说一些之前没说过的话。
苏父他感叹道:“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头一次你那两个弟弟,能客客气气的给我敬酒,还给我点烟,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苏母则没好气地说道:“你再阴阳怪气的给我试试,给你脸色看那是怕你对我不好。”
苏洵的嘴角上扬,有时候什么事不干,就听他们俩斗嘴,其实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苏母她问道:“对了苏洵,今天那个平江首富又是怎么回事,又是送酒又是跟你干杯的,我看他们的眼珠子,看的都快要掉下来呀。”
这问题问的苏洵甚至有点蛋疼,心说整天得瞎扯淡,真的蛋疼。
只听他安静地便说道:“其实是在穆医生那里认识的,帮了他一个小忙,人家也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在这里吃饭,就找了上来,想感谢一下我呗。”
尽管苏洵说的模棱两可,不过爸妈两个人,也没有怀疑什么,甚至他们都没想着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在他们心中,儿子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说他能上天,两口子怕是都不会有什么怀疑的。
反而儿子有本事,那他们俩肯定心里高兴呀。
只听苏父呼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是真的爽,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好久没体会过了。”
苏洵能感受到,父亲似乎吐出了一口浊气,这么多年来受的气,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