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苓犹豫片刻,就感激的看了周沛芹一眼,起身走了过去。
对此,萧晋倒是无所谓,把药膏往郑云苓手里一塞,就掀开衣领露出肩膀上的伤口来。
郑云苓一见大惊,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拔瓶塞的手哆嗦个不停,半天都没拔下来。得亏她不会说话,否则这会儿肯定已经一声大吼:“谁干的?”
萧晋没想到一向安静恬淡的小哑巴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好笑的从她手里拿过瓶子打开,说:“就是看着吓人罢了,你是大夫,应该知道,这也就是一般的皮肉伤而已。”
郑云苓埋怨的瞪他一眼,就倒出药膏,小心翼翼的为他涂抹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萧晋简单说了一下今晚的事情,然后就歉意的望着梁翠翠说:“丫头,当时哥哥是太着急了,所以口气有点凶,你别生气哈!”
梁翠翠用力摇头:“哥哥没有错,当时嫂子那么危险,我还在那儿添乱,是我太不懂事了。”
“嗯!就知道我们家翠翠很乖,”萧晋欣慰的点头,“待会儿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也要,我也很乖的。”梁小月也高高举着小手说道。
萧晋哈哈大笑:“好!小月是最乖的,一会儿不管你想吃什么都让你吃个够!”
抹完了药,元小希也把衣服买了回来,萧晋让她送去鲛的房间之后,就带着大小女人们下楼吃饭。
他所住的酒店虽然没有凌光国际那么高级,但也是不错的星级饭店,楼下附带的各种餐厅也很有特色,所以他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索性就找了间主营北方菜品的餐厅进去。
北方菜不如南方菜精致,但分量和味道都是十足,特别是鲁菜中的名菜酱肘子,让从来都没见过一整盘那么大块肉的梁小月大呼过瘾,吃的满脸都是油。
一顿饭吃完,萧晋见小丫头吃的太多,直接睡觉不好,就让元小希带女人们去酒店附近的商业街里逛逛随便买点什么,而他则回到楼上,敲响了鲛的房门。
房门打开,看见是他,鲛的目光就向下垂了垂,然后侧身让开过道。
萧晋走进屋,看了眼还在床上昏迷的女人,视线就转到了鲛的身上。
不得不说,把自己捯饬干净的鲛很帅气,浓眉大眼,高挺鼻梁,脸颊棱角分明,再搭配上一头飘逸长发和颀长的身材,往哪儿一站,跟古希腊神殿的那些雕塑似的。而且,他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死气,看上去很有那种“生人勿近”的冷酷禁欲范儿。
反正把他往各大高校和中学里一丢,绝对分分钟能圈起一大批脑残花痴粉。
原本萧晋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还挺有信心的,现在跟人家鲛一对比,立刻就没了脾气。
“你妹的,长这么帅干嘛?”摸出一支烟点上,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以后老子出门遛狗都得避着熟人,要不然让人家知道狗比主人长得还好看,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鲛的拳头握了一下随即又松开,目光温柔的望向床上的女人,说:“治好她,脸我可以不要。”
“你特么都甘愿当狗了,哪儿还有脸……”
话没说完,萧晋忽然反应过来,惊诧道:“你是说,只要我帮你的女人把毒戒掉,你就毁了自己的脸?”
鲛郑重的点了点头。
“疯了,你他娘的真是疯了!”萧晋猛地把烟砸到鲛的脸上,跳起来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怒道,“因为一个婊子,你他妈的什么都可以舍弃,是不是?
堂堂七尺男儿,身手高绝,却宁愿像狗一样活着,靠向人摇尾乞怜度日,你不觉得你很对不起养你长大的父母,对不起教授你一身功夫的师父吗?”
鲛的脸颊抖动了一下,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女人身上,淡淡的说:“我没见过亲生父母,是艳敏的爹把我养大的,也是艳敏的爹教的我功夫,年初的时候,师父去世了,我想带她回去给师父上柱香,磕个头。”
萧晋身体一僵,揪住鲛衣领的手就慢慢松开了,重新掏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会儿,问:“她不是你的女人?”
“她是我的妹妹,比亲妹妹还亲。”
“明白了,”萧晋点点头,说,“你不用给我当狗,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她。”
鲛摇了摇头,眼神苦涩且坚毅道:“狗就是狗,既然我连向仇人复仇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就没有资格做人,以后我的名字就是‘鲛’,我就是你的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萧晋蹙眉看着他,好一会让才苦笑道:“你妹的,之前还觉得你可怜,现在老子才明白,你他娘的就是在拿老子磨练心志啊!”
鲛沉默片刻,忽然就俯身跪了下去,以头触地道:“请您担待。”
“滚起来!”萧晋踹了他一脚,说,“老子不稀罕看人下跪,尤其不喜欢看自己人下跪,除非是美女要吹箫。”
“好!”鲛站起来,说,“我也不喜欢跪。”
萧晋瞅瞅这货的帅脸,又骂了一句“你妹的”,这才走到床边,拉出鲛的妹妹的一只手腕开始把脉。
在这个过程中,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晋,见他眉头越蹙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颗心就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萧晋深吸口气,抬起了手。
“主人,我妹妹她……”
“打住!”萧晋一脸恶寒的打断道,“跟只允许美女吹箫时下跪那一条一样,你记住,老子也只允许女人喊老子主人,你以后就……干脆就叫我老板吧!”
鲛才不在乎称呼他什么,闻言立刻改口道:“老板,我妹妹她怎么样?还有救吗?”
“难!”萧晋叹了口气,说,“她身体本来就糟蹋的差不多了,后来吸毒又没有节制,吸食的毒品也很劣质,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死,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鲛原本就很苍白的脸瞬间就没了颜色,痴痴望着妹妹,眼眶渐渐开始泛红。
“先别急着哭,老子还没把话说完呢!”萧晋没好气道,“你们这帮病人家属怎么都特么一个毛病?就那么盼着病人没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