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云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顾龙就来了。兄弟俩先是一番推杯换盏,喝的差不多了,萧晋才进入正题。
“龙哥,你在县城路子熟吗?”
“你是问那方面?”顾龙撕下一块鸡腿肉,随便咀嚼两下,端起酒一冲就下了肚,“官面上我不熟,但街面上还行,有两个当年一起练功夫的师兄弟就在县城开了家搏击散打馆,在道儿上还算吃得开。”
“那就好,兄弟想请你帮个忙。”
顾龙把眼一瞪:“有话你就说,再这么客气,老子可扭头就走!”
“是这样的,”萧晋呵呵一笑,扭头瞅瞅门外,见赵彩云还在厨房里,就低声说:“你另外一个弟妹现在正在县城跟政府谈生意,那边情况挺复杂,她孤零零的也没个帮手,我山里又脱不开身,所以就想请大哥你过去替我照看她一下。”
“另外一个弟妹?”顾龙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一个八度。
“哎呦我的哥诶!你小点儿声。”萧晋又心虚的瞅瞅门外,“虽然彩云知道我有别的女人,但这一个她还不知道呢!”
“她知……”顾龙下意识的声音又大了,说了两个字才反应过来,顿了顿,又压低道:“彩云知道你还有别的女人?”
“知道啊!从一开始就知道。”萧晋点点头,“她还见过其中两个呢!”
顾龙嘴巴张大,半天都没能合拢。
他是个非常传统且正派的人,虽然对儿女情长之类的事情不大了解,但绝对是一夫一妻制度的捍卫者,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萧晋怎么能找那么多女人?赵彩云又怎么会在知情的情况下还和他在一起?
良久,他沉声道:“兄弟,还记得哥哥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你说我要是只想玩玩儿彩云,咱们的兄弟就没法做了。”萧晋给他满上酒,笑着说。
“那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了?我虽然不止彩云一个女人,但也不是在玩弄她啊!将来除非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否则,我也会一直的跟她好下去,除了不能娶她,该给的、能给的,我都会给。”
顾龙又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萧晋的意思,不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骂道:“你就是个牲口!”
萧晋哈哈一笑,说:“牲口就牲口,同样都是你弟妹,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顾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叹了口气,说:“成!谁让你这个牲口是我兄弟呢?”
“得嘞!谢谢大哥!”萧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这里有一百万,大哥你先拿着。”
顾龙不接,只是冷冷的望着他:“给你两秒钟,要是不收起来,我就不去了。”
萧晋把支票放在他的面前,说:“大哥你别多心,这钱不是给你的。”
顾龙脸色缓和了些:“那你啥意思?”
“不瞒大哥说,”萧晋正色道,“你弟妹在县城做的生意,也是小弟我的生意,只要做成了,天石县就会成为我的大本营,所以,我必须将县城牢牢的抓在手里。
现在,我在上层、也就是官面上已经有了不小的话语权,但这不够,我还需要对最下层、也就是街面上有一定的掌控。
大哥你不是有两个师兄弟在县城的道儿上混么?正好,也别让他们小打小闹了,我跟城里的公安局长打声招呼,大哥你过去之后,干脆就带着他们把县城道儿上给整合一下。
这一百万,就是给你当活动经费的,该花就花,别为兄弟省钱,花完了跟兄弟说,我再给你。
相信以大哥你的身手,用不了多久,咱们兄弟就能在天石县通吃黑白两道,只手遮天!”
顾龙是个好人,但同时他也是个江湖气很重的好人,你让他混黑,他可能会有所反感,但你若让他带着兄弟去打天下,他绝对会热血沸腾。
萧晋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有顾龙在天石县当江湖大佬,既不用担心他会欺压良善惹来天大的麻烦,又能绝对掌控县城的城狐社鼠,这样一来,哪怕是将来马建新升官走了,新到任的县太爷也不敢轻易给他使绊子。
说起来,他之所以费心力搞这些,原因其实很悲哀:在当权者一句话就能让你万劫不复的官本位社会,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天朝有太多太多莫名其妙就锒铛入狱家破人亡的富豪了,在真正的强大起来之前,萧晋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听完萧晋的话,顾龙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用手指敲着桌子上的支票,面色凝重的看着萧晋说:“兄弟,哥哥可以帮你,但是有句丑话哥哥必须说在前头:如果你干了不该干的事情,就算警察不抓你,哥哥也会跟你拼命的!”
萧晋淡淡一笑,为他和自己都倒满酒杯,端起来,说:“同样,要是哥哥你在繁华红尘中眯了眼,兄弟不会跟你拼命,但会把你再送回青山镇,让你继续当一个摩托车修理工。”
顾龙一愣,随即豪迈大笑,端起酒杯与萧晋郑重的碰在一起:“一言为定!”
喝完酒,送走顾龙,萧晋又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将空虚了很长时间的赵彩云喂饱,这才领着秋语儿进了山。
到了山里,秋语儿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四周没了被外人窥视的危险,她用来伪装的东西早就塞进了包里,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满满的都是好奇。
“以前没登过山吗?”萧晋问。
“登过,”秋语儿抬头眯眼看着树叶之间洒下来的阳光,回答说,“但没见过这样的林子,空气也没这儿清新,这里满满的都是绿色的味道。”
“绿色的味道?颜色还有味道么?”
“当然有啦!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独特的味道,每一种味道也会有不同的颜色。其实,无论是视觉、听觉、嗅觉和味觉,都不是只有一种单一属性的,它们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可言说,只能用心去体会。”
萧晋撇撇嘴,心说搞文艺的人果然都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