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市场,只要精准的把握住了市场的脉搏,那不管做什么都是无往而不利。
很明显,这种人,不是蠢就是坏。
市场固然重要,但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环境才是。
官府的政策环境、江湖的治安环境、以及当地的商界生态环境等等,哪一样都比所谓的市场要重要的多得多。说白了,不管你想做什么生意,只要想赚大钱,人脉都是第一要考虑的东西。
萧晋之所以会对谭家那么客气并答应李善芳的要求,就是因为这一点。
他刚刚才坑了房家不少东西,以后肯定会经常来省城,与省城地头蛇的谭家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虽说谭老头儿是混江湖的,但因为最一开始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生意,所以他的势力更类似于辫子狗朝时期漕帮或盐帮那样的商会团体,并不是一般江湖人那种靠打架砍人抢地盘发的家,洗白起来相对要容易的多。
而这项工作,谭老头儿做的不错,尽管省城许多人都知道他是一位江湖大佬,可脑袋上顶着的“岭南商业同盟会会长”的头衔,足以让他与各种官老爷结交起来毫无阻碍。
也就是说,谭老头儿是真正的省城名流士绅,其手中掌握的人脉资源对于萧晋而言,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不可能不垂涎。
走出大门,谭小钺已经开着车等在了那里,临上车前,萧晋又想起了什么,就回头问送她的李善芳道:“姐,我外甥多大了?”
“十七,怎么了?”李善芳茫然道。
“十七啊!那岂不是跟小戟同龄?”萧晋蹙眉道,“荷尔蒙最旺盛的青春期,每天都跟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在一起,你就不担心什么吗?”
“怎么?你还真对小戟那么感兴趣啊!”李善芳笑着摇摇头,说,“放心,我婆婆只是宠孙子,但还没到溺爱的程度,从你外甥搬去她那里住的第一天起,她就命令过小戟不准给他一点好脸色,也不能听从他的任何吩咐。
所以,相比起小戟来,姐更担心他跟其他的佣人小姑娘发生点什么。”
“这样啊!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萧晋一点都没有放心。因为,从李善芳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她的儿子会是一种怎样叛逆的状态,而青春期孩子叛逆的最大特征,就是自以为很酷的跟一切权威对着干,不问对错,只想表现自己的反抗精神。
如果老太太从一开始就故意强硬的命令孙子必须跟小戟谈恋爱,说不定李善芳的儿子还会讨厌小戟,但一个他明知道很乖顺的女孩儿却对他冷眼相向,即便没有逆反心理,好奇心也足以驱使他做些什么了。
看来,这件事不单单是忽悠老太太,还得顺带拾掇一个熊孩子啊!
头疼的捏捏鼻梁,萧晋看看开车的谭小钺,开口问:“善芳姐说要把你妹妹小戟送给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谭小钺一脚油门挤开一辆不打转向灯就试图变道的某用三个字母当标志的国产新能源车,口气毫无波动的回答道:“夫人的命令不容置疑。”
萧晋眯了眯眼,又问:“即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妹妹,甚至说不定哪天她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次,谭小钺什么都没说,似乎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是废话,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然而,萧晋却无声的笑了起来。
从之前的危险驾驶行为、到这会儿握着方向盘的关节发白,他已经能够确定,谭小钺并没有完全丧失自主意识,至少与妹妹的血脉亲情还没有被彻底抹去。
没错,他虽然花心滥情,但还没到好色如命的地步,对于谭小戟并不像李善芳所以为的那么感兴趣,充其量只能算是好奇,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眼前正在开车的谭小钺。
一个身手绝佳、绝对服从命令、关键时刻还能毫不犹豫以命换命的女性保镖,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如果能够得到手,等将来身边环境变得危险时,让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周沛芹她们,再合适不过了。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临下去之前,萧晋刻意说道:“抱歉!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小戟真的跟了我,我会像亲妹妹一样对待她的。”
言罢,他便推门下车,完全不去看身后那双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冰冷的眼睛。
回到房间,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便退了房,开车来到了夏愔愔所住的酒店。
敲响房门,好半天门才打开,露出一张眉头紧蹙、睡眼惺忪的脸来。
似乎没有料到门外会是萧晋,夏愔愔愣了愣,忽然一声惊叫,咣当一声竟把门又关上了。
萧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你身上不是穿着衣服的吗?哪儿都没露,至于这样么?
“夏大小姐,你又犯什么病啦?赶紧开门!”他又砸了两下,开口喊道。
“等、等一下……”门内传出女孩儿惊慌的声音,这就让他越发的奇怪了。
这好像丈夫突然意外回来的情况是什么鬼?难不成她昨晚实在饥渴难耐叫了鸭?
说实话,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心里就超级的不爽。不是吃醋,只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姑娘被别的男人染指了,换成谁都不可能会高兴的。
幸好,房门很快就再次打开,夏愔愔用行动证明了他思想的龌龊——只见女孩儿脑袋上包着浴巾,只露出来两只眼睛,还低着头,像是电视里警察扫黄要被带上车的“女性工作人员”一样。
很明显,女孩儿昨晚睡前没有卸妆,再加上醉酒,一直睡到现在,脸没洗,牙没刷,形象跟平日里的模样自然有着天差地别。在她想来,萧晋本来就不喜欢她,要是再让他看到自己那么丑的样子,就更不可能喜欢了。
虽然俗话说的是“女为悦己者容”,但对于求而不得的姑娘们而言,越是不“悦己”的,就越得好好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