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萧晋笑眯眯的回应着,表情十分亲热,可一等那两人拍完,便走上前直接抢过了相机,将刚刚拍下的照片彻底删掉才还给呆若木鸡的他们,“抱歉!你们现在可以再为竹下小姐单独补几张,一定要拍的美一些哦!”
“萧先生!”竹下千代子挥挥手让摄影师们离开,表情冷若冰霜:“如果千代子没有与你同框的资格,你大可以直说的。”
“竹下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萧晋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说,“你知道的,我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最好也不要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制止?拍完又删掉,是要羞辱我么?”
“瞧你说的,我是不舍得放弃与你同框的机会呀!”萧晋轻抚她的嫩脸,凑上前一边轻嗅一边深情的说:“毕竟,结识竹下小姐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能一亲芳泽,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失利哦!”
竹下千代子不是什么清纯玉女,更不是傻白甜,男人的情话和挑逗早就听得免疫了,这也就导致了任何男人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可以随意支配和掌控的动物,区别只是有的容易驯化,有的得多下点功夫罢了。
而眼前的萧晋,明显就是要多下功夫的那一种。
“萧先生的情话可真是张嘴就来呀!”推开萧晋,又妩媚的瞟了他一眼,女人便款款向前走去,“但是,这二十天里,萧先生的身边总是有美人相伴,至少表现上来讲,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么看重千代子哦!”
“关于这个,请竹下小姐一定要原谅我。”萧晋追上去轻揽住她的腰肢,完美的诠释着一个花花公子应有的素质——不要脸。
“张家小姐涉世未深,虽然好骗,却也不那么好糊弄,我机会不多,只有短短的二十天,要有头有尾,完美的吃到鱼肉又不能沾上腥,自然无法再兼顾竹下小姐,万一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女孩子哭闹起来有多麻烦,你应该也很清楚的吧!”
“所以,在萧先生的眼中,张家小姐需要精心伺候,而千代子就是勾勾手就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相信竹下小姐一定不会因此而讨厌我罢了。”
“何以见得?你可别忘了,刚刚见面那晚,你深深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到现在我还在怀疑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呢!”
“呃……关于那个,首先还请竹下小姐千万不要质疑我身为男人的能力;其次嘛!那天我刚刚才杀了人,乍一见到身穿死库水的竹下小姐,那种美丽让我忽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不真实,脑子一走神,兄弟就不听话了,实在是非战之罪。
毕竟,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比才十几岁的小鲜肉阿浪,只要不发泄出来,天塌了都能昂首挺胸。”
竹下千代子脚步一停,表情严肃的看着他问:“是谁告诉你阿浪的事情的?”
萧晋嘴角扬起:“抱歉!我不能出卖朋友。另外,竹下小姐不用担心什么,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
竹下千代子眼睛眯了起来,冷哼一声道:“萧先生,说句不敬的话,你我现在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你的理解吗?另外,告诉劳新畴,以后少耍花样,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完,她便大踏步的走进了古堡,萧晋站在原地看着她愤怒的背影,笑得无比奸诈。
古堡的内部是典型的欧式贵族风,一进门便是一个硕大的挑高空间,却除了Y字型的大理石楼梯之外,没有任何功能。说白了,这样一处足够普通人一家三口居住的空间,不过是个玄关罢了。
黑白格子的地板,描金的墙壁花纹,一盏长达四五米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璀璨如冰瀑,极尽奢华之能事。
宴会厅还要往左面走,但萧晋却没有着急过去,而是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下一杯香槟,一边抿着一边欣赏起楼梯Y字分叉、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上的一副巨大油画来。
目测那幅画长超过了三米,宽也至少两米,但不是什么世界名作,仅仅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而已。
画上正中间的位置坐了一个面相严肃的男人,鼻下两撇八字胡,眼神不怒自威。他身穿墨蓝色的军装,膝上摆了把带护手和金色长穗的军官佩剑,双脚上的黑色长筒皮靴则油光蹭亮。
他的左后方站着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神情温婉,慈眉善目,而女子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男童。
值得一提的是,那男童的身上也穿着颇有时代色彩的墨蓝色立领制服,也就是之后很长一段时期内的岛国学生制服。
很明显,这一家三口只能是劳新畴的爷爷奶奶跟父亲。
萧晋站在楼梯下抬头望着这幅油画,脑海中慢慢就勾画出那个年代的夷州环境来。
敢于反抗者已经被屠杀殆尽,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被统治,习惯了学堂里教授新的语言,习惯了鞠躬,习惯了跪坐,习惯了从跪拜皇帝变成跪拜天皇。
这是一个早已遗忘了华夏祖先的地方,至于画上的那一家三口,不过是当时夷州环境的一个缩影罢了。
“这里是当年夷州总督的避暑别院,全部由附近的山石垒砌,历时一年零三个月完工,一共死亡一千八百三十六人,伤残两千四百二十九人,每一寸土、每一条缝隙、包括这幅画的颜料中都沾满了鲜血。”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萧晋回过头,眼睛便亮了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发挽在脑后,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一袭单肩高腰黑色晚礼裙拖在地上,优雅且高贵。
“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亲爱的姑姑小姐,真是太令人开心了。”他伸出手,笑着恭维道,“不得不说,您今天的样子可要比初次见面时迷人的多。”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曾跟他交过手的那位夷州情报局调查员、张安衾的姑姑,张君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