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个字萧晋是吼出来的,连梁喜春都被吓了一跳,更不用提那男孩儿了。一个哆嗦之后,他不自觉的就扭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儿煞白。少妇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死死的抱着儿子,再没了之前那种张狂的模样。
年纪轻轻,身旁有高手护卫,这样的特征已经十分明显,对方一定是京城某大宅门儿里的子弟。
想到这里,中年人就蹙眉瞪了少妇一眼,然后对萧晋开口道:“这位先生,看你背景底蕴不俗,想必应该是京城本地人士,吓唬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算怎么回事?鄙人连飞章,家父连正清,乃当朝刑部左侍郎,未请教?”
萧晋眼中光芒一闪,问:“你是谁?”
连飞章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道:“我父亲是……”
“爷儿没问你爹是谁!”萧晋不耐的打断道,“你是干嘛的?什么官职?什么品级?你的一个小老婆凭什么就敢在这山上那么嚣张?”
连飞章语塞,脸也有些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虽然是连正清的长子,但资质太差,曾经连一个不入品级的小处长职位都保不住,所以也就绝了仕途的念想,专心靠着家里权位的便捷来做生意。
“怎么不说话?可别告诉我你屁都不是,就是一平头老百姓。”萧晋表情不屑至极,“喜春,看到了吗?人家有个从二品的老爹,小老婆就能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学着点,你身为爷儿的亲近人,可不能被比下去啊!”
梁喜春娇滴滴的回应:“喜春记住了,我的爷!”
被如此当面羞辱,连飞章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黑,咬牙再问:“你是谁?”
“一会儿再告诉你。”挤了挤眼,萧晋神色陡然转冷,命令道:“小戟,替我照顾一下这位侍郎的公子,如果他胆敢有任何异动,就给他放血,只要不死人,随便你怎么玩儿。”
“是,先生!”小戟舔舔嘴唇,手腕一翻,一柄匕首便出现在掌中,来到连飞章身前,非常有礼貌的向一旁的沙发示意道:“连先生,请这边坐。”
连飞章不动,怒视萧晋:“你敢伤我?”
萧晋问小戟:“你敢吗?”
小戟没有回答,只是甩了下手,连飞章就发出一声惊叫,连退了两步。只见他标准的三七分发型前端已经缺少了一块,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
“连先生,请!”小戟再次伸手示意,连飞章已经没了胆子再冲萧晋发火,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少妇怀里的儿子,不一会儿就布满了血丝。
“哦,不好意思,忘了小杂种会很碍事了。”萧晋淡淡一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连先生中年得子,溺爱一些也是正常,请吧!小爷儿一向都不提倡对孩子进行棍棒教育,你可以把他领到一旁,但是有一点,如果中途他闭上了眼睛,那我可就不得不破例一次了,明白吗?”
连飞章咬了咬牙,走上前便去拉拽儿子,那少妇面色苍白如纸,死死的抱着,哭着哀求道:“老公!老公你不能丢下我!我爱你,我给你生了儿子,我是你唯一儿子的母亲啊!”
许是被拉扯的疼了,那男孩儿也尖声哭喊起来,连飞章又心疼又愤怒,抡圆了手臂就给了少妇一个耳光,趁机将儿子抱到怀里,怒骂道:“你也有脸说是他的母亲,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老公……老公我错了!求求你……”少妇还想追上连飞章,冷不丁又是一个巴掌呼过来,将她直接打倒在地,牙都掉了两颗,嘴里满是鲜血,半边脸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萧晋呲牙咧嘴的看着小戟:“得亏小爷儿几年前不认识你,要不然,肯定不会再有好姑娘愿意上我的床。”
小戟直接给了他一个表示无聊的后脑勺。
无所谓的耸耸肩,萧晋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狼狈哭泣的少妇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孩子抢了别人的东西,你就算溺爱他,就算习惯了仗着男人的身份作威作福,顶多也就是坚持不道歉而已,为什么要把别人的东西毁掉呢?”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可以赔……赔偿,多少钱都……”
“这不是钱的事儿,能来到这后山玩的人也不可能是差钱的主儿。那玉佛一看表面就知道是被人贴身佩戴许多年的东西,而且还是我心爱的姑娘送给我最宝贝孩子的见面礼,上面寄托了多少感情你知道吗?你拿什么赔?”
想起此时不知道跟着魔术师去了哪里的董初瑶,萧晋心中就是一痛,恨不得立刻飞回江州盘问肖楚楚,但是他不能,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他的命只有一条,而且心爱的女人也不只董初瑶一个。
活着才能享受爱情,或者赎罪。
那少妇无法回答萧晋的质问,只能痛悔的趴在那儿哭着不停地说自己错了。
萧晋叹息一声,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就那么扯着将她拖到眼泪还没有停止的儿子面前,吓得那男孩儿一个劲儿的往父亲怀里缩。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如此恐惧,他依然记着萧晋的警告,没有闭上眼睛。
顽劣的熊孩子通常都比较聪明,只是三观不稳还不懂事而已,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他们父母和师长的。
“这样吧!”从小戟手里拿过匕首,萧晋又掏出包着玉佛的手帕,一起放在少妇的面前,“什么感情的事儿,我就不为难你了,只要你能让这玉坠恢复如初,不但这件事会过去,我还会设宴向你一家三口道歉。但是,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就请你负起为人母的责任,拿起刀子在自己赖以生存的漂亮脸蛋儿上划一下,以此来让你儿子明白:仗势欺人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少妇蓦然瞪大眼,满是哀求的用力摇头。
“你下不去手么?也是,自己割自己脸确实挺疼的。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动手,那我就要让我的人代劳了,割深割浅,全都由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