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周沛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萧晋打心眼儿里不想有任何争执的人,那梁二丫就是他怎么都争不赢的那个。
说起来可笑,山外面想打败萧晋的能人不知凡几,可却没人知道,在这大山的深处,有个丫头早在两年前就做到了这一点,而且一直保持着记录,从未失手。
回廊沿着院墙建造,是真正的回字形,或者说半个日字形,中间连接着第一栋小楼,站在拐角处便可以望见后院鲜花与绿树包围的另一座像亭子多过像楼房的建筑——房顶全靠几根漆黑的圆柱支撑,四面没有墙壁,只有一扇扇已经折叠打开来的雕花木门。
也就是说,当这些木门完全合上的时候,它们就相当于墙了,整栋建筑也可以勉强说是一座房子,像现在这样完全打开的时候,那它就是个奇怪的大凉亭。
萧晋好奇它的功能是否就是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很想这就过去一探究竟,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先走进身旁这栋楼的话,今天这个中秋节肯定过不安生。
拐弯沿着回廊来到楼门前,刚要进去,迎面却碰了一脸无聊的西园寺花雨,他立刻便习惯性的露出痴汉笑容来:“小花雨,好巧啊!欧尼酱正打算去泡澡,你要不要一起呀?”
西园寺花雨瞅瞅他和梁二丫拉在一起的手,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好啊!只要二丫也一起,我就陪你,连给你搓背都可以哦!”
萧晋顿时满头黑线,没好气的敲敲她的脑门,然后对梁二丫道:“你先跟花雨在外面玩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梁二丫也不拦着,点点头便松开了手。
萧晋推门进屋,里面的格局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典型的别墅。迎面是一个通往楼上的楼梯,左边餐厅和厨房,右边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起居室,装修家居风格以中式为主,但稍作了更改,比如沙发主体虽然是雕花木质,坐垫和靠背却一看就知道肯定特别柔软,最最关键的是没有太多俗艳的红木颜色。从这一点来看,苏巧沁对他的喜好相当了解。
正欣赏着,角落的一扇门打开,身穿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巫雁行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枚盛有淡黄色液体的试管,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瞅见他愣了愣,然后问:“看到花雨了吗?”
他有点懵逼,指指门说:“我让她跟二丫玩去了,你找她有事?”
“嗯,我想问问她是不是把……”巫雁行说到一半,低头瞧见了什么,便伸手从一旁的花架上抓起一只黢黑的大蜘蛛,“原来你跑到了这里,小淘气鬼,工作都还没做完,这就偷懒可不行。”
自言自语着,她竟然转身就回了屋,仿佛这半年里每天都能见到萧晋,一点都不稀罕一样。这自然让萧晋感觉有些挫败,不过他也知道,自从了结了跟陆翰学之间的恩怨,小鸾也正式被列入萧氏族谱之后,这个女人就变成了医痴,全身心的投入进对华医药的研究和开发之中,俨然一位未来的医学家。
人有理想和坚持是好事,萧晋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女人全都摆家里当花瓶,正相反,他更加希望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执着的事业,生命里只有他、视他为天的,有周沛芹、梁玉香、赵彩云和苏巧沁她们四个就足够了。
当然,醉心理想是一回事,拿他当空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待会儿一定得好好收拾一下那个女人!这样想着,他走上楼梯来到二楼,也不管屋里住的是谁,推开最近的一扇房门就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个挺翘的小满月,紧接着人转过身来,却是夏愔愔。
姑娘没有废话,扑上来便是一个长长的香吻,然后用力的抱住他呢喃道:“坏家伙,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拥着这个痴心的姑娘,萧晋瞥瞥地上打开的行李箱,又奇怪的问:“你要走吗?”
“是啊!”夏愔愔撅嘴幽怨道,“山外面已经安全了,我没理由继续躲在这里,而且今天是中秋节,怎么都不能让我爸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过呀。坏蛋,花雨她们前天就回来了,你却现在才到,真想狠狠地咬你一口!”
萧晋愧疚的笑:“我的傻姑娘,不想你爸一个人过节,把他接过来不就行了?反正直升机都是要飞这一趟的。正好放假,顺便让他在山里休息两天。”
夏愔愔眼睛一亮,不过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苦着小脸儿说:“不行的,我爸本来就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要是再让他看见你家里有这么多的……人,肯定会更闹心的。”
萧晋无言以对。因为姑娘说的没错,尽管夏凝海知道他不止一个女人,但概念这种东西毕竟是虚幻的,心理上的接受度也会更高一些,一旦虚幻照进现实,那么多女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那种刺激程度绝对不是深爱女儿的夏凝海能够承受的,当场翻脸都有可能。
“好吧!”沉默良久,他无奈道,“过些天选个日子我去龙朔找你,咱们再去爬一次山,说什么也得把上次被打断的露营给完成不可。”
夏愔愔笑了,皱着鼻梁嗔骂:“坏蛋!肯定又没想好事,告诉你,我还是会带上泳衣的哦!”
“没关系,我会记得带把剪刀的。”
“讨厌!”又亲了亲他,夏愔愔推开他说,“好了,我得赶紧收拾,刚才跟董姐约好半个小时后一起出发的,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我东西还没装完呢!”
“雅洁也要走?”
“废话,她也要回家过节的呀!对了,你快去找她吧,因为你带那个房韦茹一起回来的事情,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呃……你不生气么?”萧晋小心翼翼的问。
夏愔愔一声叹息:“生气有什么用?总归都没办法真的狠下心来,本来就只有跟你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全浪费到争执上太不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