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雁行与郑云苓的病毒研究不是有了突破,而是已经有了成果。她们通过对从非洲带回来的病毒样本分析,发现要想将埃博拉与天花成功结合,确实如魔术师所言,萧晋在夷州所中的那个毒是最好最方便的催化剂。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萧晋不但在夷州中过那个毒,还在那儿得到了一盆世间仅存的冰魄还魂草,再加上寒泉甘露、三花七叶荆、噬心蜂毒和温龙玉珠这些天材地宝,还有本身就擅长以毒攻毒的巫雁行和始终潜心医理的郑云苓在,就好像他的人生不单单有人为在干涉,老天爷也不甘寂寞一样,一切的一切的,都是早就设计好的。
赤道附近四季如夏,站在游艇船头,萧晋迎着海风眺望前方一点点变大的小岛,内心里的激动、怒火、悲伤早已随风而去,只余一片安宁,甚至连嘴角都带上了几分笑意。
“我设想过你很多表情,唯独没料到你会这么开心。”易思鼎来到他身旁,递给他一杯加了三块冰的威士忌。
萧晋扭脸看他:“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认命的人么?”
易思鼎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像。”
“这就对了。”萧晋转过头去,继续望着那座小岛说,“我不会认命,打我也不会傻乎乎的一根筋死扛,拯救世界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得要毁掉马戏团,得到它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哦?”易思鼎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呀!”萧晋喝了口酒,笑容灿烂的说,“它迟早都是我的,但我不想等了,既然今天他要以团长的身份跟我正式见面,那我干脆就直接管他把位子要过来好啦!对了,尊敬的阿尔法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正是你向我表示效忠的好时机,过了这个村儿,可要小心回头我给你穿小鞋哦!”
易思鼎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
一对曾经的挚友就那么面朝苍茫的太平洋大笑不止,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过一样。
三四十分钟后,船在码头上靠岸,萧晋下船,见左右停泊了不下二十艘大小游艇,最大的一艘目测长不低于一百五十米,光甲板上方就有七八层,后部甚至还停了一架直升机。
“那是阿联酋一位王室成员的海上皇宫号,不但配备有导弹防御和防空系统,船舱下甚至还有一艘小型潜艇。”易思鼎在旁边介绍说,“事实上,这周边游艇的主人中有一国元首,有金融大鳄,有隐形巨富,有石油大亨,有姓氏已经绵延了千年之久的欧洲贵族,当然,还有恐怖组织的神秘首脑。你看,马戏团从来都不是世界的敌人。”
萧晋冷笑:“如果这里有一艘属于平民百姓的破旧轮渡,我或许有可能会相信你这句话。”
易思鼎无奈的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往前走了一段路,绕过一片嶙峋的山体,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尊依山雕刻的人像。像高不低于二十米,头戴莲花冠,身穿得罗袍,怀抱拂尘,远望海天一线,面目不喜不怒,透出一股子令人动容的悲天悯人之感。
易思鼎很虔诚的鞠躬施礼,萧晋的眼中却寒芒四射。
这道士他见过,京城萧家祠堂里就挂着与这雕像面目姿势一模一样肖像画,而这道士,正是当年将《养丹诀》赠予萧家的那位恩人。
当然,此时此刻,他不会再这么认为,因为马戏团与古时的太平道、五斗米道、明教、弥勒教和白莲教一脉相承,所以很明显,导致他如今境遇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位让萧家成为名医世家的无名道人。
再往前走,一座建在山体上的古堡就呈现在他的面前,大门处站立着一位身材曼妙的裙装女人,长发挽起,脖颈天鹅般修长,面带柔柔的笑,相貌不是多么美艳,却光彩照人。
“我亲爱的三好学生,上次岛国一别,迄今已近四载,你一向可好?”
女人笑眯眯地说着,伸手便亲热要挽他的手臂。他没有躲,而是看着女人的脸说:“小鱼儿,你又欠我一句对不起。”
女人正是被他陷害落入cia之手的魔术师童鱼,只见她眼底掠过一抹歉疚,脸蛋靠住他的肩膀,嬉笑道:“这你可不能怪我,老师有命,人家哪敢不听嘛!”
萧晋眼角抖动了一下,问:“你有没有上过他的床?”
童鱼身体一僵,松开他,表情冷漠且愤怒道:“萧晋,你可以羞辱我,但你不能对……”
“拉倒吧!”萧晋不屑地打断她,径直向大门内走去,“今天是我在马戏团主要成员面前第一次公开露面的大日子,今天过后,我就是你们所有人的主人。童鱼,你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对于‘忠诚’二字有多么看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良禽择木而栖,如果你们选择对他效忠到底,那就做好退休的准备吧,老子手下可不要二五仔!”
童鱼似乎没有料到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疑惑的看向易思鼎,就见易思鼎冲她露出一个“同样费解”的表情,小声道:“可能是受到的打击有点大,生平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另一个连孩子都给他生了,到头来却是个玩偶,要换我可能早就疯了。
说实话,跟这些比起来,我爷爷当年把我的女人嫁给我老爹的手段简直就是天使。”
“所以你只能当一个阿尔法,而他却注定是要成为小丑的。”童鱼望着萧晋的背影,眼中异彩涟涟。
“怎么?你已经准备择木而栖了?”易思鼎冷笑,“看在同事一场的份儿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既然团长大人选择在今天摊牌,那就是已经把他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看待,为了保险起见才这么做的。换句话说,他已经不是你我还能够轻易耍着玩儿的那个萧晋了。”
看见前方又出现了一抹倩影,童鱼嫣然一笑:“他依然还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