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打耳洞?”
薛小苒不自觉地伸手捂住了两只耳朵。
“咳,嗯,我帮你打,保证不疼。”
话已出口,连烜硬着头皮也得接着,要不然,就她这样,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打耳洞呢。
“保证不疼?有这么好?”薛小苒半信半疑。
“只要速度够快,银针扎下去就像蚊子叮了一样。”
连烜谆谆善诱,他虽然没给人穿过耳洞,但他对自己的手速还是有信心的。
薛小苒眨眨眼,有点心动。
“穿好后,这些耳坠就不会浪费了。”
连烜瞧她动摇,就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一包银针,上次去药铺顺便买的,原本想给乌兰花扎几针,后来瞧她精神抖擞的样子,不扎也罢,就一直放在包里了。
“真、真要用银针穿耳洞呀?”薛小苒看着绣花针粗细的银针,感觉有些哆嗦。
“不会疼的,相信我。”连烜看着她,低哑暗沉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惑人的魔力。
薛小苒只觉着耳朵酥麻麻的,不由的就放下了捂着耳垂的手。
连烜不动声色往前移动,凑近了她,“穿好耳朵,正好戴上那对紫丁香的耳钉,等耳洞长好了,就可以换着漂亮的耳环戴了。”
他说得很慢,声音醇厚而有磁性,甚至带了几分蛊惑,薛小苒被他醇厚如陈酿的声音撩得耳朵渐渐染上了粉色。
连烜左手碰到她莹白的耳垂时,眸色一暗,动作微微顿了顿,但很快,右手的银针开始寻找最佳的位置。
“你,你可别扎歪了哦。”薛小苒捂着有些发红的脸,紧张地瞄着身旁的他。
“嗯,放心,绝对不会歪。”连烜轻笑,运起内力,朝看好的位置扎了下去。
薛小苒只觉着耳垂微麻,他就松开了手。
“扎好了?”薛小苒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往耳垂上摸了摸,银针果然还扎在上面,“真的不怎么疼耶。”
“这边,这边。”
薛小苒笑眯了眼,侧过脑袋把另一边耳垂凑了过去。
连烜眼底含笑,快速给她扎了好另一边,然后坐回了他的蒲团上。
薛小苒翻出小铜镜,对着窗外的光线,仔细观察两边的耳洞穿得对齐不对齐。
“还行,挺整齐的,有一点出血。”
薛小苒越看越满意,确实不怎么疼,就是有点麻麻涨涨的。
“没事,血很快会止住的。”连烜看着她扬起的嘴角,不由心中一乐。
刚才还一副倔犟不愿穿耳洞的样子,转头就对着镜子笑眯眯了,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
“不换上耳钉么?”
耳垂上扎着两根银针还是挺古怪的,薛小苒瞧着漂亮的耳钉,有些眼馋。
“等会儿不流血再换。”连烜笑道。
“嗯嗯,好。”
薛小苒又看了看耳垂,这才放下铜镜,把摆在蒲团上的小物件收拾起来。
“把那个珍珠发簪戴上。”
连烜看她把东西一股脑收起来,不禁蹙起了眉头。
“啊?戴发簪?”薛小苒看了他一眼。
“孟小姐把头饰送给你,你打算把东西一直收着么?”
连烜感觉心有点累,他为什么还要管她穿衣打扮上的事情。
可他要是不管,她大概会把这些东西都压在箱底一直不动吧。
薛小苒还真有这个意思,主要是她没有往脑袋上戴饰物的习惯。
不过,她还挺喜欢那支珍珠发簪,简单不失精致。
所以,她照着铜镜,把发簪戴了上去。
小巧精致的珍珠发簪在乌黑的发丝边上,显得格外莹润透亮。
薛小苒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女子,对于这些漂亮好看的饰物都鲜少有人不喜欢的。
连烜看着她镜不离手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
明明就很喜欢。
正午,镖局的车队停靠在一处近河道的斜坡边上。
孔金、孔银把马车赶到了一旁的树荫下。
一些跟着镖局出行的马车,也停靠在了他们附近。
薛小苒和连烜下了马车,乌兰花和薛小磊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薛小磊先把阿雷解开,让它自由活动一番。
孔金孔银两兄弟常年在外赶车,都自带了整套生火造饭的东西,黑漆平顶马车后面有他们专门存放东西的暗格。
下了车,两兄弟先过来跟连烜商量了几句,知道他们带了厨具自己生火造饭,便自顾忙活去了。
“大娘子,这辆马车可比奚伍的马车平稳多了。”乌兰花跑了过来。
“是啊,我也这么觉着,这回小磊不会晕车了吧。”薛小苒笑着朝薛小磊招手。
“姐姐,我没晕车。”薛小磊小脸微红,“这车没那么颠。”
“不晕就好。”薛小苒摸摸他的头。
薛小磊的头发比较枯黄稀少,等他们的生活安定下来,她得给他好好补点营养才行。
“啊!大娘子,你戴耳钉了,好漂亮呢。”乌兰花瞧见了薛小苒耳垂上的紫丁香耳钉,“可是,原本你是没有耳洞的呀?刚刚打的?”
乌兰花最近和薛小苒那么亲近,当然知道她没打耳洞的事情。
“嗯,好看么?连烜帮我穿的耳洞。”薛小苒抿嘴一笑,耳垂有些热,有些肿,但第一次戴耳钉的新奇感,掩盖住那点点痛。
“特别好看,郎君真是能干,连穿耳洞都会,这是孟小姐送给大娘子的耳钉么?”乌兰花又瞧见了她发髻上的珍珠发簪,“发簪也好漂亮。”
“是她送的,还送了我好多衣裳呢。”薛小苒和乌兰花嘀咕着。
他们早上走出城门前,买了不少包子馒头,而且,孟丞泽送的土仪里,有各种糕点小食,所以,中午,他们不打算煮东西,一会儿烧锅开水即可。
连烜被乌兰花夸赞能干,心里可不怎么得劲,他无奈地摇摇头,慢步朝斜坡下的河道旁走去。
河面很宽,水流湍急,对面是一片蜿蜒苍翠的群山。
他负手而立,眺望对岸的群山,山顶笼罩着沉沉乌云,有风雨欲来之势。
连烜看着那片乌云,漆黑的眼眸似深不可测的深渊。
河风带着湿气拂动他的青衫,他自巍然不动,身形如雪里青松,挺直而高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