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你那表哥怎么样了?”
吃到一半,董明月压低声音问沙慧娘。
沙慧娘瞧她一脸八卦,脸颊忍不住红了红,低声说了句,“他们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董明月轻呼一声。
一边的薛小苒就笑,“难道要留下过年呀。”
董明月撇撇嘴,“那事情怎么样了?”
她继续问沙慧娘。
沙慧娘瞧了她们一眼,压低声音道:“我爹说,他身子骨不大好。”
也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薛小苒和董明月互看了一眼,“是因为来的路上对方着凉生病的事情么?”
沙慧娘摇摇头,“不止这些,我爹和豫青府那边的官员打听过了,说是他一年到头得有半年时间都在生病,听说是因为不足月出生的原因,所以体质不好。”
难怪左都御史会婉拒了,哪个父亲会愿意让女儿嫁给一个体弱多病的男子。
“你娘怎么说?”关键还得看御史夫人的态度。
沙慧娘抿了抿嘴,“我娘说,身体可以慢慢调养。”
也就是不想放弃这个人选了。
“你娘也太急躁了些。”董明月有些打抱不平,“我们慧娘多好的姑娘呀,怎么得配一个病秧子了。”
她的声音大了些,另一桌的几人都朝她看过来。
沙慧娘红着脸拉了拉她的袖子。
散席后,连烜赶着先回了郎署,临走前,他郑重盯了皇甫连辕一眼。
直到他再次低头认错,才算放过他。
连烜走后,皇甫连辕也借机送董明月离开。
天气寒冷,董明月是坐着马车来的。
皇甫连辕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旁,与她隔着车窗并行,车窗处透出她白皙明丽的脸,他侧目不时偷看,
“……护城河那边的冰嬉表演这几天可热闹了,你要不要一道去看一下?”
“去不了,我娘最近不让我出门,今天要不是县主邀请,我根本出不了门。”
董明月有些怏怏不乐,最近她娘一直拘着她,让她跟在一旁开始学着管理中馈,处理一些庶务杂事。
特别是这种临近年底的时候,家里的杂务更是凑到了一块,天天都得见一堆管事婆子,还得清算账目,从早忙到晚。
答案也在皇甫连辕的预料中,要不是太难见她一面,他哪里至于要冒险借七嫂的名义相邀。
“那,七哥七嫂大婚那天你要来的吧?”
“废话,我能不来么。”董明月白了他一眼。
皇甫连辕就傻呵呵笑,“来就好。”
随后他朝身后不远的柳韬招招手,从他手里拿了个锦盒递了过去。
似乎没想到他会送她东西,董明月有些愣住,“是什么?”
皇甫连辕脸颊微红,“最近金刚石首饰不是很盛行么,给你送一套。”
“这……”董明月的脸浮起了两朵红云,她不知道该不该收。
锦盒从车窗处伸了进来,她只好伸手接过。
“看看喜不喜欢。”皇甫连辕很是期待她的反应。
在他期盼的眼神中,她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三样深紫色的金刚石首饰。
镂空雕花嵌紫色金刚石簪子,同款的耳坠和手镯,款式简单却很精巧。
董明月一瞧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我自己定的是蓝色的金刚石,这紫色的也很好看,谢谢了。”
既然喜欢,她就大方收下。
皇甫连辕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你还喜欢什么颜色的?”
“不用了,首饰多了,也戴不了这么多。”董明月摇头。
皇甫连辕只得歇了心思。
……
又过五日,到了薛小苒出阁前的添妆日。
一大早,薛府就开始热闹起来。
亲自来添妆的,都是薛小苒熟悉的几人,董明月、沙慧娘、孟婉娘、永嘉郡主。
她们陆续到达之后,几大王府都派了管事嬷嬷来送添妆礼。
这次,连六皇子府也没落下。
各色礼盒很快堆满半间屋子,等王府的管事嬷嬷们一走,红姑又迎来了一波送礼的管事嬷嬷。
太师府姜家、太尉府李家、锦衣卫首领魏家、甚至左相柳家都派了管事嬷嬷来送礼。
旁的还有一些不大相熟的人家,有些薛小苒根本不认识,也送了礼物。
后来,从红姑那里得知,他们多数是连烜的下属或者附翼于他的一些官员。
当然,这些送礼的客人都不需要薛小苒亲自招待。
她在屋里招待董明月几人即可。
“啧,左相家为什么会给我送添妆礼?”薛小苒拿着礼单有些迷糊了。
以柳凤青那小心眼的性子,彻底丢了皇子妃的梦想后,应该把她和董明月恨得大卸八块才对。
居然还会给她送礼?
坐在炕上给她整理礼单的赵永嘉抿嘴轻笑,“你不知道么?左相前几天住到我们那里,已经动完手术了。”
薛小苒眼睛亮了亮,“怎么样了?”
她最近天天在家里,消息一点都不灵通。
“动完手术后第二天,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把他吓得半死,左相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醒来后,捂着脸痛哭流涕。”
赵永嘉想起当时混乱的场面,就忍不住笑。
柳凤青和她娘自己吓得魂都飞了,连带着把左相也吓得浑身哆嗦。
当时要不是濮阳轻澜把她们呵斥出去,左相都被她们影响得老泪纵横起来。
“刚动完手术肯定是会肿的。”薛小苒能想象当时鸡飞狗跳的情形,“那现在怎么样了?”
“鼻痔割掉了,切开的伤口缝合好了,现在脸没那么肿了,你表哥说,恢复得还行,等过两天就让他们回去。”
一开始看到左相那张青紫红肿的脸时,赵永嘉也是害怕的,不过,她既然嫁给了一个大夫,这些事情她迟早要面对,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多看几次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人心一旦坦然,看待事务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哇,真的把鼻子给给割开了呀?”边上的董明月惊得嘴巴大张。
“那,岂不是会变成丑八怪了么?”沙慧娘也捂着脸惊呼。
孟婉娘倒是一脸沉着,她毕竟不是藏在深闺的普通千金,跟着兄长在外面行走多了,懂得的事情就比旁的女子多。
像这种开刀动手术的事情,民间也不是没听说过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