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刹在空中利落的转了两个身,稳当当地从洞口落在地面,与此同时院子的大门被轰然破开,金云英带着漫天的黑气压至门前,那两扇本就破败的门被吹的四分五裂,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喘息便被金云英脚掌碾得粉碎。
地狱的大门就此打开了。
邪灵一拥而上,贪婪地围着屋子里的人打转,有垂涎者直接扑上去,咬在了陈露云的肩头。下一秒,银针便刺穿了他的头颅,将他钉得灰飞烟灭。
陈露于面无表情的把银针收回手里,厌恶的看着金云英:“对于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我已经想不出形容词来说你了,我本以为你不过是离经叛道,没想到你连自己的良心都可以泯灭。”
金云英依就是那一身艳丽的打扮,尤其是身上那件用金线勾勒的龙纹披风格外招摇,他倨傲地扫射着屋子的一切,目光却落在了鹤匀以及王庸的身上:“我说为何察觉不到这屋子里人的气息呢?原来是二位呀,这可是老前辈得放尊重一些,当年圣门举足兵力追杀你们也没能找到踪迹,想来你们也是下了重功夫的。”
绿罗刹扭动着身子娇媚地贴了上去,兴致勃勃地盯着鹤匀,笑着问道:“不知道这千年灵体的味道怎么样呢?”
“那就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陈露云面上虽没任何的情绪表露,但她心里确是有几分紧张的,自从上次在郾城一别,金云英的实力又大幅度的提升了,是那种无法遮掩的,外显的实力。他到底是用的何种方法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跨入了神阶的门槛。
“投机取巧,像你这样修炼即便是魔邪之道也容纳不下,迟早要死于非命!”鹤匀讥笑道。
金云英最恨别人这样说他,他最在意别人容不下自己的身份。
他身形一动,直取鹤匀的命门,王庸的刀比他先一步赢上了张峰,两人快速纠缠在一块。一直伺机而动的绿罗刹也动了,三人被这万千的邪灵包裹着,还要分出生来伺候这两尊大神。
自从幻境被封闭之后,林天甚至还觉得有些轻松,至少不用分心,心鹤匀的情况,他带着最后一站的决心和逐月的意志疯狂的厮打着,许是这种亡命之徒的勇气让他越挫越勇,哪怕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但他只要能喘气就会立马爬起来。
逐月位于云天之中,皱眉看着林天,如同看着怪物一样。
“我可以操控这个幻境,所以你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杀不了我,不如我们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逐月高高在上,施舍一般的口吻说道。
林天已经断了两根肋骨,侧躺在石壁上用力喘息着,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冷声道:“我没有什么可和你合作的。”
“不,我们合作过不是吗?合作打败那个半人半魔的怪物的时候?”他指的是在郾城的那一场祭神的战斗。
“那时候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抱团求生罢了,谈不上合作,我绝不会屈服于我的意志。”林天站起身来,时刻准备着再次奋力一搏。
逐月有些不耐烦了,他怒声道:“我讨厌像你这样的硬骨头!油盐不进?”他从云天中飞身而下,扑向林天。林天用力撑住这迸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犹如巨山一半压在他的头顶,他甚至已经踩进了土层深处,但他丝毫没有松懈的想法。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逐月加大了力气,这场本就力量悬殊的搏斗很快便有了结果,气浪从四面八方排开而来,林天被掀翻,从高台上坠落泥土坑。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爬起来,他被这黄沙掩盖着,从胸前流出的血已经铺开来。
“既然你不想再合作,那我也不用再留着你!”逐月举起了长剑,用力向下刺来,就在剑刃即将刺穿林天胸膛的那一刻,一道金光从林天的身上弹开,将他隔绝在百米开外。
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覆盖了林天的身体,犹如一道金钟一般照在他的身外,逐月站在土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忽而放声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可笑,他可是血芒刀选中的人,竟然有光明之子的血统!”
“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容器吗?”他忽然仰头将自己胸前的血肉撕扯开来,随着皮肤皲裂的那一刻,无数的黑气肆虐地朝林天钻过去。
但那些黑气在碰及金色的符文时无一不被隔绝在外。
“你早就该死心了,从血芒刀选择他的那一刻开始。”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巨石后慢慢走了出来,这人和逐月的打扮一模一样,但他的脸上并没有戴面具,谦和儒雅,周身都流着一股让人觉得舒服的气息。
“你闭嘴,你要做懦夫我可不干!”邪灵意志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加大力量的推送,不甘心地破坏着林天的符咒。
逐月笑了笑,慢慢走上前来,站在邪灵意志的身旁,他似乎气息很不稳定,看上去就像一个即将迈入泥土的老人一样,温和的看着躺在尘埃之下的林天,平静道:“你我都知道,混沌之气可正可邪,当年逐月没能领悟的,我们都替他领悟到了。”
“别说废话!”邪灵意志扼住了逐月的脖子,将他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身后。
“当年他不是不要我吗?那我就偏要让他看看他在乎的东西被一一摧毁是什么模样!”邪灵催动献祭咒,奋死一搏般吹动着黑气撞向林天,那金光符文终于有所波动,在接二连三的撞击下露出了细小的空隙。
但这细小的空隙已经足以让他抓住。他拼命的往里转,不断的扩大入侵的范围。林天的身躯逐渐被黑气门盖,他毫无意识地在地上抽动着,肢体扭曲成各种恐怖的形状,仿佛在完成一次快速的拼接仪式。
邪灵意志已经快要覆盖林天的身体,只剩下寥寥的黑气还在孜孜不倦的往里钻着。
土坑之上另外一堆黄沙岭,逐月动了动,慢慢坐直了身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