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想要惩治我也要有证据才是。”沈清晗客气而疏离，嘴上喊老夫人祖母，可这两个人之间哪里有祖孙该有的样子。
老夫人冷哼一声，拐杖敲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透露着老夫人的暴怒的内心:“证据？你还要证据？雅儿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还有脸要证据，你还想把雅儿害成什么样！”
沈清晗冷笑一声，“祖母，我只是想要证据，怎么就变成要害她了？”
“雅儿被你设计做了那档子事，你让她一个女孩子以后怎么做人！定山去了边疆不是不回来了，你以为这将军府都掌控在你手里吗！我告诉你沈清晗，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再欺负我的宝贝孙女儿。”
面对老夫人光明正大的偏心，沈清晗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还没有见识过这场面的书生一改往常让人如沐春风的形象，自打进来之后眉头就一直紧皱着。
书生站在沈清晗身后，盯着她挺得笔直的后背，心里忍不住心疼不已，该有多失望才能做到无所谓。
沈清晗低声轻笑，之后好笑的看着缩在老夫人手边的沈清雅，嘲讽道:“祖母，这将军府的主母是我的母亲，如果我想设计沈清雅，你觉得她还能完好无损的到你这儿告状吗？”
感觉到老夫人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沈清雅又低声啜泣起来，“祖母，是雅儿不好，是雅儿一直笨手笨脚的惹姐姐生气，姐姐怪我是应该的。”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掉，这一点沈清晗确实佩服沈清雅，不过沈清晗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画面，画面里她坐在废墟前失声痛哭。
画面来去匆匆，沈清晗愣了片刻，总觉得像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她又觉得像一场梦境，真假虚实很难辨别。
老夫人听沈清雅这么说，刚刚迟疑了的怒气再次汹涌澎湃，“你看看雅儿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那请问祖母在你眼里有我这个孙女吗？”
沈清晗毫不客气的反问让老夫人愣了片刻，被沈清晗说中了心事，老夫人自觉面子挂不住，于是又算了沈清晗一笔不尊重她，怒火更甚:“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
沈清晗轻笑:“你的态度，我能好好和你说话吗？”
被沈清晗一而再再而三的顶嘴，老夫人觉得她得折寿，胸口剧烈起伏，看上去被沈清晗气的不轻。
“祖母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沈清雅非常贴心的劝慰，恶毒地看了一眼沈清晗，“姐姐，再怎么说祖母也是我们的祖母啊，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和祖母置气啊。”
听听这话说的多好。
沈清晗不屑地冷笑，“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
明明是老夫人在生气好吧。
“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清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为了配合她白莲花的气质又落了两行眼泪。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沈清晗不屑，她不过是看清了一切，她不过是要活成她本来的样子。
“刘嬷嬷，替大小姐收拾行李，明日把她给我送到白云观！”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吩咐身边的嬷嬷，她倒要看看在将军府里，是她这位老夫人的分量重还是沈清晗的地位高！
刘嬷嬷跟了老夫人几十年，自然唯命是从。
“老夫人，您一言不合就要把大小姐赶去白云观恐怕不妥吧！”
老夫人没把书生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把书生的话放在心上，冲着还站在一旁的刘嬷嬷大喊:“还不快去！”
“老夫人，您这么不讲理，沈大将军知道吗？”
书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和老夫人进行友好的交谈。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书生轻笑着摇头，沈清晗看向书生，她知道他跟老夫人一样，同样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嘴角噙着的笑意也不过是嘲笑罢了。
“我只是一介书生，可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想把大小姐送去白云观，那我敢问，大小姐犯了什么罪？”
书生一身简单到朴素的青衫，站在养尊处优的老夫人面前，却更显得不俗。
“残害同族，构陷妹妹，这样的罪过还不够吗！”
书生悠闲地点了点头，“大小姐残害同族，构陷妹妹，那我想知道设计长姐戕害亲族，这样的罪过又该如何？”
书生冷静的双眸扫向沈清雅，后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老夫人听的稀里糊涂，哪有什么设计长姐戕害亲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二小姐设计长姐戕害亲族，敢问老夫人，二小姐又该怎么处置？”
老夫人又狠狠地敲了几下地面，“胡说八道，你诬陷雅儿，你有什么证据！”
书生笑的如沐春风，“老夫人刚刚不也是听了二小姐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了吗，怎的轮到了大小姐老夫人反而要证据了？”
老夫人老脸一红，她不会承认她的偏心，又指着沈清晗骂了起来:“看看你的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
沈清晗无所谓地轻笑，坦坦荡荡的迎上老夫人的眼睛，“还好，父亲不随你。”
“大胆！”
沈清晗没理会始终暴怒的老夫人，转而对一直当缩头乌龟还想反咬一口的沈清雅，一字一句地说道:“沈清雅，你最好聪明一点，想诬陷我也要有足够的证据，否则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啊好啊！在我面前都敢如此放肆，今天我就替你父亲好好管教你！”
说罢，老夫人就拿着手里的拐杖朝着沈清晗的身上，毫不留情的打去。
沈清晗眼中再没有任何温度，一切情绪都已经冻结在心里，也许这一拐杖打下来，她连一声“祖母”都不会叫了。
沈清晗没躲，闭上眼睛静待，却没等来意料中的疼痛。
沈清晗猛的睁开眼，只见书生的右手轻松地握着老夫人的拐杖，嘴角的笑意仿佛冰冷了几个世纪。
“书生。”
沈清晗呢喃细语，而书生却听的清清楚楚。
“想造反吗！”
老夫人吼得歇斯底里。
沈清雅冷笑，“老夫人，如果你想偏袒沈清雅，那你就尽情的偏袒，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沈清雅已经罪有应得了，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好好护着沈清雅，千万别让你的宝贝孙女出什么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