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紧随其后,听见殿内的响动,她立刻捂着嘴叫了起来:“天哪,后殿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贵妃娘娘,咱们宫里的好名声都要叫这对狗男女给败光了。”
皇贵妃也是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知是因为韩嬷嬷过于夸张的言语,还是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事情。
韩嬷嬷赶忙挤上前,“婉公主,舞阳公主,你们且让开,让侍卫……”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沈清晗用足了内力,一口气踹飞了门,大步跨进,中气十足地喊道:“大胆贼人,竟敢在贵妃娘娘眼皮底下偷情,当真是不想活了。”
凭她敏锐的耳力,早在听见女子骄吟声时便分辨出那不是刘品若的嗓音。
既然贵妃娘娘想装作不知演一场好戏,她当然得“奉陪到底”。
贺云婉跟在她后面进去,余光一扫,就看到东边窗下一张贵妃榻上正缠滚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她嫌恶地移开眼,怒斥了句:“贺齐霄,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要不要脸了?”
沉迷于情欲中的男人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纵情享乐,反而是他身下的女子睁着一张湿漉漉的杏眼,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呻吟,又赶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泪光莹莹地轻推男人。
“二殿下,二殿下……”
“别说话!”看上去温和的男子动作越发粗暴,他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暴露在了人眼前,摆出的姿势堪称下流。
韩嬷嬷心中大乱,她们先前安排好的可不是这样,为何本该跟贺齐霄共赴云雨的女人不是刘品若,而是一个宫女?
饶是皇贵妃城府深沉,此刻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喝道:“齐儿,还不住手。”
贺齐霄恍若未觉,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停下。
众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异样,心里都猜疑起来。
沈清晗从容上前,一个手刀,径直劈在贺齐霄的后颈上。
动作稳准狠,那叫一个利落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贺齐霄从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终于软趴趴地倒在女子身上,不动了。
二人的身体紧靠在一块,一时间没人敢上去挪开他们,只有女子捂着嘴呜呜地哭。
所有人包括贺云婉,都看着沈清晗快步走到床榻上,仔细查探了一番榻上女子的气息,得出她并无大碍的结论后,便小声把她叫醒了。
“清晗……”刘品若睁开雾蒙蒙的眼,怔怔地瞧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沈清晗如释重负,半捂着她的眼,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刘姐姐,你人没事就好。”
“我……”刘品若迟疑了下,问她:“我怎么会晕倒?”
她明明记得,上一刻皇贵妃还在跟她言笑晏晏地谈家常,下一刻她就不省人事。
这期间,她分明没干什么,只除了——她喝了一杯茶。
沈清晗不答话,她医术学的不好,并不知道刘品若为何会晕倒。
但原因也很明显,一定是皇贵妃为了将她送到二皇子床上,让二人先生米煮成熟饭,所以故意给她下了药。
但眼下,茶水已经倒掉了,刘品若能醒来,说明迷药药效也散了,谁都没证据证明皇贵妃会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
而更荒谬的,却是贺齐霄为何会放着刘品若在这儿,却抓了个小宫女颠鸾倒凤。
皇贵妃轻摆了下手,韩嬷嬷会意,忙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贵妃榻下面捡起一条毯子,将贺齐霄和小宫女一同捂住了,遮得严严实实。
刘品若怀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皇贵妃,后者正泠然望着她,一双丹凤眸满是华贵精致,令人徒然生出高不可攀之感。
“贵妃娘娘。”
刘品若手脚无力,只能依靠沈清晗站起来,甚至走路都是靠沈清晗半扶半抱带过来的。
“刘小姐,本宫邀请你过来小坐,可不是让你使出这些下作手段,伤害二皇子的。如今,你可知罪?”皇贵妃敛目淡道。
说的就好像她儿子是被刘品若“逼良为娼”似的。
沈清晗压抑住内心的火大,看向正无聊摩挲着腰间长鞭的贺云婉,抢声道:“婉公主,你进来时也看到了,就是二皇子迷晕了刘品若,又和宫女在后宫中行苟且之事的,对不对?”
这个舞阳公主!
皇贵妃凤眸里掠过一抹凌厉,她沉沉吐出一口郁气,冰冷目光仿佛能冰冻三尺似的,且还含着暗刺,直直落在沈清晗身上,薄凉冷笑:“舞阳公主可别胡乱诬陷人,华清宫素来是六宫表率,休说二皇子迷晕刘小姐,就是今日这事也不该发生在本宫宫里。谁人不知本宫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敢欺辱到本宫头上,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担心二皇子移情别恋,这才使出下作手段,想要留住二皇子的心,却不曾想二皇子将她打晕,却无奈中了药,只能做出这事。”
话里句句带刺,直指刘品若因为看到二皇子喜欢这个小宫女,就故意使出下作手段想要先抓住二皇子的心。
结果贺凌霄不吃她这套,把她打晕了放榻上不说,还忍住了没有碰她,反而找了一个小宫女来泻火。
这皇贵妃颠倒黑白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怪不得能把持后宫这么多年,连现皇后都没能胜过她。
沈清晗眸底比寒冰更为凛冽,她察觉出刘品若的颤抖,便用力捏紧了她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又回头看那个小宫女,冷声问道:“你自己说,当时发生了何事?”
小宫女正被韩嬷嬷从绒毯里拖出来,不着寸缕,边抖抖索索地往外走。
闻声,立刻缩了缩脖子,后怕地看着沈清晗,吞吞吐吐:“奴婢……奴婢进来的时候便这样了……”
“这样是怎样?”沈清晗凝眉盯着她道。
小宫女死死咬住下唇,后怕地看了一眼皇贵妃,又看了眼韩嬷嬷,本就心乱如麻,只哭吟个不停:“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明明痛极了,她却只敢低着头,听韩嬷嬷教训:“该死的贱婢,谁让你不拦着二皇子的?今日一事,一定也有你的作乱。届时查出来你干了些什么,就等着被发配到辛者库去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