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心!”李管事忙扑身上前,想要为傅氏挡住这柄长枪。
只可惜他不是习武之人,饶是他动作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
李管事眼睁睁看着傅氏惊慌害怕的脸色,一颗心都沉进了谷底。
不过还好,沈清晗在傅氏身侧。
谁也没看清她的动作,就好像是在一眨眼之间,她就站在傅氏面前拿住了长枪,在手里轻轻掂量着,分量着实不轻。
院子里失手把长枪脱了手的孩子也吓得脸色全白,整个人僵在那儿,连眨眼都不会了,只能看着沈清晗“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
其实沈清晗看上去真不凶,但那孩子胆子小,又天生手劲大,一不小心把手里枪甩了出去,他心里满是内疚和害怕。
“这是你的枪?”沈清晗低头看这么一个小孩子,他才到自己的腰间,就能举的动这么重的枪,看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小孩畏畏缩缩,不敢看她,只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下头,“嗯……嗯,是我的。”
沈清晗微微一笑,洁白的贝齿在日光下闪着光,看上去让小孩子更害怕了。
“你会练枪吗?”
傅氏惊魂未定,看着她走到那小孩面前,看似温和,实际上却让小孩心生恐惧,不由轻唤了声:“晗儿,别为难一个孩子了。”
李管事还挺放松,见状反而还安慰傅氏,“沈夫人别担心,沈小姐不是要为难他,只是问几句罢了。”
小孩悄悄抬起头看了沈清晗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嗫嚅道:“不……不是很会。”
“不会我教你。”
沈清晗轻巧地说完,便在一群懵懂好奇的小孩中间,以长枪尖端拄地画了一个圆,孩子们纷纷离这个圆远了点,继续歪着脑袋打量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小孩却是眼神发亮,眸子里闪烁着星星似的,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沈清晗,脸上写满了敬佩。
师父说了,他什么时候能把这柄枪收放自如,什么时候就能做他的关门弟子。
他一看到沈清晗的功力,就很想让她教教自己。
就着一方小天地,沈清晗把沈定山独创的沈氏枪法简短展示了几招。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几招,也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妙不可言。
“啪啪啪啪!”小孩忙啪啪鼓起掌来,然而,却有另一道鼓掌声盖过了他的。
他扭头一看,眼神更亮了,“师父!”
赵李勇边鼓掌边走近,目光赞赏地落在沈清晗身上,连连点头:“不错,你这枪法凌厉非常,十分适合进攻。不知阁下师从何人,在下也想拜访一番。”
沈清晗收了枪,背在身后,淡淡笑道:“这几招枪法,乃是师从吾父,恐怕武状元也见过。”
“哦?难道阁下就是沈将军府上的大小姐?”
“正是。”
赵李勇目露惊喜,连忙请她去待客的前厅,大有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沈清晗朝他身后望去,柔婉地唤了一声“娘”。
傅氏走上前来,迎着赵李勇惊诧的目光,点头示意,“武状元,我与小女今日来,乃是为了家中小儿一事,先前跟李管事打过招呼,不知你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我自从知道沈将军要把小少爷送过来,兴奋得整夜都没睡好,本来今晨还在补觉,听到外边这小子手法不对,正想出来说他一顿,可巧就撞上了二位,有失远迎,真是有失远迎。”
赵李勇为人豪爽利落,当下就请了她们去前厅休息。
沈清晗把长枪还给那个孩子,见他懵得可爱,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了句“好好练,你将来一定会很厉害”。
“二位今日来,想必之前也了解过我赵某人,说来惭愧,赵某人是十年前的武状元,当了两年小官,总是被条条框框束缚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这才自请辞官,奈何人生艰难,奔波七八年,一事无成,所幸我岳父出了银子,让我就在这京城里开家武学堂,把毕生所学都倾囊以授,我这才稳定了下来。”
赵李勇做完介绍,又爽快地道:“之前沈将军来我这学堂视察过一回,说是有意想把小公子送到我这儿来。我还以为沈将军是说笑的,没想到还真有此事。只是西楚上下都知道沈家军的名声,为何二位不把小公子送到沈家军里去?那儿自有能人教小公子,远比我这简陋地方要好得多。”
沈清晗看了傅氏一眼,见她有话要说,自己便不再开口了。
只听傅氏道:“我不是没想过把孩子送到沈家军去,只是孩子自小便体弱多病,两年前又掉进水中差点溺亡,无法去沈家军学武艺。我和将军商量着,武学堂既学武艺,又学兵法,还能识文断字,远比沈家军那儿更适合安南。”
赵李勇朗声大笑,道:“这倒是真的,适合比优势更重要,夫人来也看到了,清晨我会让孩子们在庭院里学看家本领,待到下午便要学兵法,且李管事还想了个分层的办法,让所有孩子都从基础学起,待满一年后,学的扎实的就往上升一层,学新的本领和知识,夫人觉得可还行?”
傅氏跟在沈定山身边多年,倒也说得上几句,“听上去不错,就是不知道实施起来如何。”
赵李勇挠了挠脑袋,笑得有些傻气,“暂时还不知,我会先试试看。”
他跟傅氏又聊了沈安南之事,了解了沈安南的底子,赵李勇打包票说一定会把沈安南培养成材,傅氏心里高兴,也就跟他多聊了几句。
沈清晗悠悠品茗,这里的茶水清甜可口,很合她的口味。只是眼神一往外面觑,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猛地往院墙下一缩。
木星?他在这儿爬墙干什么?
“母亲,我出去一趟。”
留下青黛和兰江,沈清晗抬步走出去,即使没看到木星的身影,她也知道他还在,当下便朗声道:“木星,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木星背靠着院墙,心情起伏不定。
他不过就是第三次来,怎么这次还撞上大小姐了?她要是问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他又该怎么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