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晗一个手刀劈过来,被贺凌霄稳稳接住。把人一扯,扯进自己怀里,手穿过她散落的乌发,在月光下像绸缎一样,也衬的脖颈越发白皙莹润。
他也抱着了。
嗯,某亲王现在心里舒坦了。
“你又发什么疯?”沈清晗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贼人进了自己房间,结果看清是贺凌霄,她顿时有一种把对方打一顿的冲动。
推开他往后退,见江珍儿翻了个身,有些不安的嗫喏着,沈清晗“嘘”了一声,赶紧给江珍儿盖好被子,又披上一件衣服,示意贺凌霄出去说。
“她谁啊?”贺凌霄好不容易病愈,有一阵子没见着沈清晗了,这才趁夜而来,结果还要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跑来走廊上吹风。
又看了看只着中衣的沈清晗,把自己的外衫脱给她。
“江侍郎的大女儿。”沈清晗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主要是你大晚上站我床脚做什么,你不知道女儿家闺房不能随便闯的?”
“我来,也算是随便闯吗?”
沈清晗耳根一热,想起那天那个偷亲的吻,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算了,你是我的谁啊,雍亲王大人。”
“……”贺凌霄不跟沈清晗做这些无谓的争辩,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纸包打开竟然是一块糖。沈清晗接过来,怎么看怎么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糖,不明白他的用意。
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对呀,不是吃了解药吗,沈安西下的毒把你脑子给毒坏了?”
“这是明庚送的。”贺凌霄脸色一黑,把沈清晗的手给拍开。
“乳母说她在吃糖,结果明庚抬手一抓,抓了一块,乳母赶忙去抢,还以为他要往自己嘴里塞,结果却乖乖交到大人手上,就像是知道谁对他好,要报答谁似得。”
“这样懂事啊。”沈清晗把纸包收起来,觉得是个纪念。
贺凌霄道,“是呀,我们的明庚这样懂事,也不枉费你当初一番辛苦。”
顿了顿,才补充道,“一番辛苦把他给救下来。”
然而这话沈清晗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怎么好像这孩子是她跟贺凌霄生的似得,眼见着贺凌霄憋着笑,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有意思吗?幼稚!”沈清晗道,转身就要回屋里去。
贺凌霄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进怀里,这回,却是认真的。
贺凌霄抱着她,小心的,像是确认她的存在一般,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深情快要漫出来,“你知道我醒过来之后在想什么?我想,若是我挺不过来,真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清晗本来抬起来的手,在他这句话之后,慢慢又垂了下去。任凭贺凌霄拥着,但她却不敢回应,心底某个地方像被针扎一样,但明明,她和贺凌霄根本不可能。
“如果你没失去记忆……”贺凌霄的话说到一半。
沈清晗皱眉,正要问个清楚,贺凌霄却已经松手,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身上一件绛紫色的锦袍,提醒着她刚刚不是做梦。
第二天,被江珍儿领着,青黛安排一众仆役将被草草掩埋在郊外土包里的林氏好生安葬,又过了几天,沈清晗带着东西去正式祭拜了一番。
“那边有家桃花酥铺,里面酥点都很好吃,我们去买一点吧。”沈清晗见江珍儿刚刚在墓前哭的脸有些肿,忙想着办法哄哄她。
这会儿已经中午了,是午饭时间,所以客人比较少,但进了门之后,沈清晗才知道,另一个原因是酥点大多卖完了。
“这……要不然姐姐还是带你去一品楼吃烤鸭吧?”沈清晗话才说,小伙计便拿出了沈清晗平日里喜欢吃的所有酥点,都给青黛拿上。
沈清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次两次罢了,总来总不收钱,我哪还好意思吃啊,再者说给钱的客人来买都没有,我这没有铜子儿的人来拿反而这么齐全,不太像话。”
“小姐安心,这都是我们老板的意思。”小伙计道。
沈清晗想起那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掌柜,“你们掌柜的确实是个好人,但是请告诉他,好意我心领了。”
“不是,我们老板是……”
“沈小姐,别来无恙。”一道蓝色的身影从铺子里面出来,匀称修长的手指撩开帘子,露出一张舒朗的脸。
宁敬元脚步徐然,站定在沈清晗面前,客气的笑,一如花灯展那天。
沈清晗反应了一会儿。
青黛这才想起来,自己上回就发现了,却忘记告诉沈清晗,“小姐,这个桃花酥铺原来就是那个匠人开的。”
“鄙姓宁。”又是宁敬元主动,道,“宁敬元。”
沈清晗却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宁敬元不说话,沈清晗有种被人窥视了的感觉,浑身不舒服,正要吩咐青黛把酥点都放下,以后少来这里,就听到外面几声对话。
“夫人仔细着些,这里有台阶。”
“夫人,这里的酥点全京城都有名,难得今天没有大排长龙。”
“夫人,老爷说了让你尽管买,老爷真疼您呢。”
这一口一个夫人,频率高到让人觉得奇妙,沈清晗于是分神去看铺子门口,只见一个曼妙美艳的妇人被足足六个丫鬟簇拥着进了门。
沈清晗出门都只带一个青黛,就算是其他京城的贵女,贵妇,出门也左右不过两三个。
除开张家那种奇葩,谁还这么夸张,既然想让人伺候,就干脆让人代劳,自己别出门了呗。
“也不知道是谁家得宠的夫人。”青黛对沈清晗小声的道,语气有些嘲讽,没说出来的半句话是,瞧瞧这乡下暴发户的作风,忒让人瞧不上。
沈清晗本来不是很在意旁人,但却意识到,这几个人进门之后,江珍儿明显瑟缩了起来,手心都出了汗,好像很紧张。
“珍儿,怎么了?”沈清晗蹲下身子,柔声询问道。
这时,门口进来的一行人也看到了二人,哎呦一声,阴阳怪气道,“瞧瞧这是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