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有些恼怒,宁敬元却从容道,“谢家的事只是小事,娘娘,您的事儿可是大事儿,并非宁某区别对待。”
沈清晗挑眉,没成想宁敬元茬子这么硬,还真就当着贵妃的面儿扫她的脸。皇贵妃脸色苍白,只觉得心力交瘁,虚虚的扶着肚子,感觉肚子也痛。
沈清晗旁的事情不在意,可是对于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心底总是格外柔软,皇贵妃作恶那是皇贵妃,可她终究不忍心连累一条弱小生命。
于是,帮着劝了一句,“国师大人若真能帮忙,哪怕只是说上几个字,也能让贵妃娘娘安心了。”
皇贵妃盯着沈清晗,脸上写满了警惕,好似不相信她会突然好心。
宁敬元沉吟了一会儿,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渔”字,平静道,“二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皇贵妃见自己苦苦哀求,宁敬元始终无动于衷,沈清晗却只是说了一句话,宁敬元就听取了,一时间心中郁愤不已,却又得到了几分希望。于是忙不迭回宫,命人赶快在定洲周围打探一切与“渔”有关的事情。
宁敬元说,“在下又帮了公主一个忙。”
沈清晗一脸无动于衷,“我没有,别算在我头上,是你自己乐意的。”
说完,转头就走,当真半分情意也不留。反正答应谢媛的事情她已经完成了,至于宁敬元为什么答应,那镯子有什么奥妙,沈清晗一点也不好奇。
她知道好奇害死猫。
不出几日,官兵们就在定洲一处小茅草屋里找到了贺齐霄,二皇子身负重伤,有眼不识泰山的小渔女却只用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药草给他治疗,还整天只吃稀饭河鱼。
“你算个什么东西!”官兵作势要打。
“住手!”贺齐霄却怒斥一声,抬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然后目光温柔的看向小渔女,“本殿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些天,贺齐霄不怎么说话,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害怕打草惊蛇,现下要走了他却要问清楚自己的救命恩人到底叫什么。
小渔女吓坏了,脸色苍白,瘦瘦小小的身子发着抖,“二……二皇子殿下,民女名字叫冬雪。”
贺齐霄却皱眉,不想让冬雪这样敬畏自己,这些天,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这个姑娘一脸天真无邪,不设防备的照顾自己,陪自己说话,给自己煲鱼汤。
他牵住冬雪的手,深情道,“不要留在定洲了,跟本殿下回京城吧,我会让你和你爷爷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这么辛苦。”
贺齐霄亲眼看着冬雪每天很早起床,收网卖鱼,晚上又很晚出去,洒下渔网,苦不堪言,又挣不到几文钱。
他心疼的摸着少女粗糙的手,认为她没必要过这样苦哈哈的日子,冬雪的模样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清婉秀致,招人疼爱。
冬雪有些犹豫,看了眼年迈的爷爷,似乎是希望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才缓缓点下了头,“殿下垂爱,民女愿意追随。”
贺齐霄欣然无比,当即让人安排两辆马车,一辆给冬雪的爷爷,一辆给冬雪和自己,白天赶路,夜晚投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他的伤口还没好,所以行进很慢,不过有佳人在侧,能够沿途欣赏风景,他也是很乐意的。京城之中,众人听说国师的指引真的应验了,顿时对他的崇拜和欢呼又攀上一个节点。
从前朝中很多人还反对他,怀疑他,这回却也不得不折服,皇帝大肆封赏,结果宁敬元不但不居高自傲,还反而把银子全捐给穷人,设立粥铺,接济困难百姓。
这下就连平民百姓也开始念叨他的好了。
“收买人心。”
沈清晗不得不佩服宁敬元的手腕之高,短短几个月,已经收服了前朝后宫乃至被民间争相传诵。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大小姐,这是雍亲王大人留下的,说是送给闪电。”小厮见沈清晗这几日情绪似乎没那么低垂了,于是将贺凌霄交给自己保管的东西拿给沈清晗。
闪电在小院儿里头扑落叶,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好奇的走过来,沈清晗将铃铛戴在闪电脖子上,长度刚刚好,也十分漂亮。冬日里,连小宠的身上都添了一抹大红喜色。
“亲王大人有心了。”沈清晗貌若客气的说着,眼神里却藏不住欢喜,进屋后手指不断拨弄闪电脖子上的金铃,闪电只能一会儿趴下,一会儿坐起来,也是被闹得颇为无奈。
幸好青黛及时解救了它。
青黛道,“小姐,雍亲王府移到了长安街,前几日您一直恹恹的,不想出门,奴婢于是也没提,看您今日心情好,不若咱们去给雍亲王道贺?”
“长安街?”沈清晗皱眉,“这事儿我竟然不知道。”
青黛觉得很正常,王侯贵胄哪个没有多处别府,这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不特意说传不到沈清晗耳朵里。
贺凌霄这回是打算长久的居住在长安街了,因为皇上的心血来潮,前阵子把好好地雍亲王府给拆的七零八落,可不是得择个舒心的新居嘛。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姐不知道也不妨的。”青黛道,然后去柜子里帮沈清晗挑件新鲜的冬衣,她相信小姐肯定想穿的好看一些。
沈清晗直到出府还有些心里别扭着,迁居这样的事贺凌霄都不告诉她,不过,一想最近京城因为二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说不准他也是受了波及,这才没赶得上说。
因为真正暖房的日子已经过了,沈清晗让青黛准备了贺凌霄爱吃的酒酿圆子,不贵重却很暖心,青黛搀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
“红叶姑娘今天来的可晚,我们家王爷已经用过早饭了。”雍亲王府的小厮站在门口,笑着同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说话,那小丫头一身黄衣,看打扮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