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晗对谢家的事了解不深,谢家除了和老太太比较亲近,平日里经常孝敬老人家东西以外,跟将军府就没什么走动。
那天沈清晗见谢媛说的情真意切,说是自己的母亲因为早年夭折的一个女儿,心底有结,这才想要拜托国师。
然而这李氏却为何又称,谢媛不是她生的?
“李梅芸,你还有完没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也要重新刨出来说一遍,还捕风捉影都是些没根据的事儿,你是成心要搅得这家不像家,家无宁日是不是!”
左都御史谢盟手中抄着鞭子,气急之下对着李氏就抽了过去。“我让你没事找事,你就是副该人轻贱的身子,贱骨头!你就是欠打,我看你还敢闹!”
他一边打一边骂,谢媛哭的声泪俱下。“爹爹,您别打了,娘亲发狂了,我们应该找大夫给她治病,好好帮她,不是要继续逼她!”
鞭子不长眼,谢盟没想迁怒于谢媛,但谢媛护着李氏,奋不顾身,所以后背上被打出了好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贺凌霄见状,上前一把拦住谢盟的手。
谢盟瞧见是雍亲王,震惊道,“王爷,您怎么会……”
“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好好说,没必要打人。”
谢盟自然要给贺凌霄的面子,把鞭子给扔下。谢媛也抱着李氏,狼狈的跪在地上,朝贺凌霄露出感激的神情。
然而没等松懈,李氏就又开始发疯,不仅口中乱吼,还抓人咬人,把谢媛甩飞出去。谢盟觉得丢人现眼,于是叫来粗使仆役,“把夫人给绑起来,带回房里!”
谢媛求道,“爹爹,不可以绑着娘,您忘记上回的教训了吗?要是不让娘走动,她会咬伤自己的,她就会自残!”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谢盟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李梅芸从三个月前开始发疯,他一直没有停止请大夫,想办法给她治,可硬是不好,他能怎么办?
谢媛只能无助的护着李氏,不许那些仆役近身。沈清晗看了贺凌霄一眼,贺凌霄却无动于衷,很简单,因为有些事情他应该管,有些事情他没必要沾惹。
红叶冲进雍亲王府,说什么来着,只有他才能救谢媛?这却是个什么道理。谢盟的夫人发狂,那是他们谢家的家事,去把他一个外人请来做什么。
方才若不是谢盟拿着鞭子抽人,实在看不下去,他也不会出手,现在既然已经没有了紧急状况,他自然装聋作哑。
“王爷……”红叶跪在贺凌霄脚边,替自家小姐祈求。
“放开。”贺凌霄声音浑冷,没有一丝感情,他看明白了,如果不给予最明确的拒绝,最冷漠的态度,谢媛看来不会收手。
红叶被直接骂了回来,谢媛也是脸色惨白,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李氏张牙舞爪就要朝她的脸抓去,沈清晗上前一记手刀把李氏砍晕,把谢媛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媛低下头,又看了贺凌霄一眼,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沈清晗转头看向色厉内荏的谢盟,扬声道,“谢大人,夫人现在安静了,可以去请个大大好好来给医治了吧?”
谢盟不知道这件事跟沈清晗有什么关系,怎么将军府也要插上一脚,但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说,“劳烦公主殿下,老夫这就请人。”
然后让两个婆子上去,把李氏好生的搀走。
谢盟仍感觉没脸,又客套几句,便把烂摊子甩给谢媛,让谢媛招待两位贵客,然而谢媛连衣裳头发都还没整理好。
沈清晗突然觉得谢媛有点可怜。
“你去换身衣裳吧,我们在这里自便,也有丫鬟和婆子,没事。”
谢媛这才流着眼泪去梳妆打扮,沈清晗其实没有必要留下来,她和贺凌霄就是被红叶给诓过来的,可她和贺凌霄要真立马就走,保不齐转眼谢盟就得责怪谢媛一顿。
“你同谢媛交好?”贺凌霄知道沈清晗不爱管闲事。
沈清晗也是无奈,“谢大姑娘的外祖母,原是我祖母的乳娘,每逢年节他们也会给老太太送东西,在我祖母眼里这是半个亲戚,我总不好不管,再者说谢媛前段时间登过我家门。”
贺凌霄想起上回在沈家门口撞见谢媛,那天就是他和沈清晗闹不愉快,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谢媛八成是为着国师,李氏这么作天作地,请了大夫不管用,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他也不想提起沈清晗的不快,于是没有再问,
等到谢媛打扮好出来,一身红衣,贺凌霄不自觉就看了沈清晗一眼,沈清晗今天穿的也是樱红色的衣裳,但贺凌霄觉着这颜色谢媛穿的普通,不如沈清晗惊艳。
贺凌霄对一个人的态度,向来不加掩饰,谢媛心思敏锐,一下就察觉到了,本来因为刚才的事情坐的离沈清晗很近,亲亲热热如姐妹般拉着手,因贺凌霄一个眼神她就起开了。
“沈妹妹,你我原没有什么交情,此番你这般尽心帮我,真是叫我过意不去。”谢媛给沈清晗端了盘水果,再坐下时就到另一边去了。
但沈清晗没多想,淡淡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红叶在谢媛身后,小声跟谢媛说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雍亲王留下用顿晚膳,谢媛却抓着手帕,开口道,“二位贵客前来,小府本应好生接待,但母亲那头还未安宁……”
沈清晗起身,立马就懂,“我们正好也有事,那就不打扰了。”
于是和贺凌霄一起,出了左都御史家。
红叶有些不解,“小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生生浪费了呀。”
红叶自以为自己一心为主子着想,然而贺凌霄他们一走,刚才还柔弱端庄的谢媛立马换了张脸,一巴掌狠狠抽来,“贱丫头,谁要你自作主张,让王爷看了我的丑态。”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红叶捂着脸,一脸的委屈。
谢媛咬着牙,仍觉得不解气,一想到沈清晗和贺凌霄出来进去都成双成对,她一下子把刚刚递给沈清晗的果盘掀翻在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