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智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滋味好像是自己胸口突然发闷,然后越来越觉得憋气,好像空气中严重缺氧一样。
看到钱智会捂着胸口很不舒服的样子,方志明就有些担心的问:“老钱,你怎么了?”
“我——好像喘不动气儿!”钱智会在诉述着自己的感受。他也弄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刚才一切都还好好的呢。
“先坐下!”说着,方志明马上又打开了房门与窗子,以求通风。
“你这样通风不管用的。”赵剑峰坐下了之后却跟没事人一样的说道。
方志明一听赵剑峰这话仿佛是他明白原因。
“那怎么办?赵老师,快想想办法呀?”方志明心说,人是我请来的,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那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毕竟有两位高人坐这儿,他也不便马上打120求救。
“他这是心塞症。”赵剑峰马上得出了结论。
张克疾心里是清楚,刚才眼见赵剑峰过去跟钱智会那么近,还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问题应该就在这两拍之后。所以,他坚信这肯定是赵剑峰想惩罚一下钱智会了,只是他还不不禁,赵剑峰会不会把握一定的分寸,千万别弄出了什么人命来。所以,张克疾也不无担心的看向了赵剑峰。
而赵剑峰只是笑了笑说出了心塞症三个字来便没了下文。
“什么是心塞症?怎么治?赵老师,快想想办法吧?”方志明看钱智会憋得越来越厉害,真的害了怕。
“就是心胸狭窄之人,气性太大,心堵了呗。”赵剑峰却是不紧不慢的说着什么是心塞症,却根本不说怎么个治法。
而听到赵剑峰说到心塞症的时候,钱智会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名词儿,刚才又听说赵剑峰是什么中医学会的人,他当然也就信了赵剑峰的解释。所以,现在他也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赵剑峰。
可惜的是,赵剑峰却看都不看他,而是直接点上了一根烟,你不是憋气吗?老子偏偏抽烟呛你!
“赵老师,给瞧瞧吧?”方志明是相信赵剑峰的手段的,而且连张克疾都没有说话,赵剑峰却一下子道出了这症候的名称来,他当然就把全部的希望拜托在了赵剑峰的身上了。
“这里有张老,我算哪门子高手呀?我可不敢轻易出手,我又是这钱总的仇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来担这个责任?”
“去你的,我可不会治什么心塞症!你都这么明白,你不治谁治?”张克疾却一下子就把责任推了出去。显然现在张克疾是料定了赵剑峰不可能把这个钱智会给弄死的,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他一下而已,因为刚才赵剑峰明确的给指出了心塞症的发病原因,那就是心胸狭窄,气性太大了!
张克疾心里偷笑,赵剑峰这个家伙也太会整名词儿了,还什么心塞症!他也敢说!
钱智会确实相信赵剑峰的解释,因为刚才他真的气坏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准备摔门而去的。
现在他感觉那种憋气似乎越来越重,那滋味仿佛下一分钟自己就呼吸不动了。所以,他有一种生命垂危的恐惧。
“要不就快打电话去医院吧。”钱智会坚持着说道。他不想就这么死在酒店里。
“去了医院也是白搭,你们问问张教授见过这种症候了吧?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只怕会把症状越弄越严重。”赵剑峰故意吓唬他们。
方志明知道,赵剑峰这个人作为一个医者是很讲道德的,依据他的经验不可能把小病说大了的,因为他有这个亲身体会。
现在又听赵剑峰直接把医院那边也给封了路,便不敢去冒那个险,毕竟眼看着钱智会的情况越来越重了,耽误不起呀。
“赵老师,刚才是我不对——你——求你给我瞧瞧吧!”
此时此刻,钱智会感觉要是再不服软的话,自己恐怕就得憋死在这儿了。
“你看钱总,昨天我打了你的儿子,你儿子又把我告了,现在马上就要被拘留了,你就不怕我报复你吗?”赵剑峰现在更是不紧不慢的摆开了架子,还在那里吸着烟,说实话,本来就憋得要命,现在闻着房间里的烟味儿钱智会都受不了。可他现在哪敢得罪赵剑峰呀,明明知道那烟味难闻了,却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赵老师是大人雅量,怎么可能?我——实在受不了啦!”钱智会几乎趴在了桌子上面。
看到那个样子,张雨晴都有些担心了,因为她感觉钱智会好像随时都有憋死的可能。所以,她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戳了赵剑峰一下,意思是催他赶紧动手把人给救过来千万别出了人命。
“这么说,要不是你受不了的话,也不会说我大人大量了。其实吧,我这个人很没有度量的,你看,连你自己都说了,是逼着人家鉴定中心出具了一份假证明说你儿子是轻伤,目的就是想把我弄进局子里去蹲两天,那你说,我要是以德报怨了,那我今后拿什么报德呀?”此时的赵剑峰显得异常从容,根本就没把钱智会的症状当回事。“再说了,你这个症候呀,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多作好事的话,这症状会越来越厉害的。”
“赵老师,我保证——以后多做善事!”钱智会大口的粗喘着,感觉房间里的空气不够他一个人吸的了,就连张克疾看了他那样子,都不由心生怜悯。
“那我跟你儿子的事儿?”赵剑峰不急不忙的问道。
“我说了算!我一定让那臭小子——来给你——赔礼道歉!”
赵剑峰点的那两道穴下手相当隐蔽,但封得却是很死,只要不给解开,好几天这症状都消失不了。所以,赵剑峰才不怕这家伙不用他呢。
“也许钱总不太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人呀,这气性太大了,总是自以为是的话,真有可能气死的,不过,你这是一时被浊气封死了穴位,如果不能好好治疗的话,恐怕日后还会发作。所以,钱总得学会修身养性。”
赵剑峰坐在那里摆出了一副大师的架子来,连张克疾都看不下去了,心说,你这小子这手段也太阴了,看这样子,谁要是得罪了你,还真逃不过一劫去了!
“赵老师,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钱智会那头在桌子上点得就跟鸡啄米似的。
“真不找我麻烦了?”
“真的不敢了,他要是再去找你的麻烦,我打断他的腿!”性命悠关的时候,谁也会服软了。
“那你儿子会不会再去纠缠张雨晴了?”赵剑峰趁着这个机会,一定得让这个家伙一一表态,这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赵老师,我向你们道歉!也让那小子给你们道歉!”钱智会的嘴都不能闭上了,大口大口的喘着,那样子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样,很是吓人。
方志明觉得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于是陪笑道:“赵老师,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给这混蛋瞧瞧吧,他都认错了,毕竟他也是我的朋友,你看……”
赵剑峰这才问张雨晴道:“你觉得钱总的态度可以吗?”
“行了,人家都赔礼道歉了,帮帮人家吧。”女孩子向来就心软,更何况她心里清楚,这都是赵剑峰自己搞的鬼,再不出手,要是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好玩了。
有了方志明出来打圆场求情,又有张雨晴的原谅,赵剑峰觉得也可以借坡下驴了。但他还要给张克疾一个面子,于是笑着转向了张克疾问道:“张老,刚才钱总好像也没怎么给你面子呀,如果今天你说让我给他治,那我就治,要是你不点头的话,我是绝对不敢出手的。虽然说行医者,治病救人,可我并没有什么义务,再说了,我还是个外地医生呢。”
“既然钱总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你还是给他瞧瞧吧。不过,钱总,我张某还是有句话相劝,古人就有句老话,惯子杀子呀,以后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孩子了,别惹了事儿之后你还在后面给他撑腰,我跟你说,也就是赵理事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你这种症状,放到哪家医院都白搭!”
“是是是,张老,我知错了!今后一定痛改前非!而且,今天赵老师给我治好了病,我愿意给你一百万作为酬谢!”
一听到钱总说出了一百万的数字来,赵剑峰不屑一顾的说道:“张老,我不缺钱,你看看你来挣这一百万吧。”
赵剑峰这一说,竟然让钱智会一时间摸不到阴阳了,因为他不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
“那——”
“什么这那的,你以为赵老师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吗?你觉得那几个臭钱了不起了!”方志明斥道。
“对不起赵老师!是我犯了规矩,请您原谅了!”
钱智会现在光气儿就够他喘的了,人在缺氧的时候,脑子就不够用,更何况今天这一症状直接让钱智会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他哪里还能分得清东西南北。
“不好意思,那我就当着张教授的面,显摆一回了,我这一招儿可是从张教授这里学来的。张教授,那学生就献丑了?”
赵剑峰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向了张克疾问道。
自认是张克疾的学生,这一点张克疾也承认,但他这点穴的功夫确实与他张克疾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张克疾也不能再去澄清什么了,只得说:“看他憋得那个样子,你快动手吧。”
赵剑峰这才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钱智会的跟前,然后扒拉了一下他的眼皮,又切了切他有脉象。
张克疾心说,还不都是你小子给人整的,现在又在那里装模作样了。
可他却不能点破。毕竟对钱智会这样的恶人惩罚一下也是应该的,要是没有赵剑峰这样的身手,对付钱智会这种有钱有势的恶人还真的难办。
“钱总,你这病好像已经落下很久了,只是今天这一气一怒触发了而已,我跟你说,即使今天我没气到你,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情,你也会被触发的,所幸的是,今天你碰上了我。不然的话……”赵剑峰摇着头,撇着嘴,那意思是说,不然钱智会小命就难保了,“所以,今后你还真得好好小心为是,千万不要轻易动怒,遇到事情多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这样就容易宽容别人了。”
赵剑峰像一个学者似的在训导起了钱智会来。
“先生说得极是,我一定谨记!”钱智会也是上过大学的人,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人一生气,这气血就会发粘发稠,就容易引发心塞症,尤其是上了点年纪的人,可得好好注意呀,你看你,有了那么多钱,要是……哈哈是吧?那多不好?人一定要清心寡欲才好。”赵剑峰一边把着脉一边说。
现在不论赵剑峰说什么,钱智会都能听进去了,而且还是从心底里佩服赵剑峰的教导。
赵剑峰让钱智会把身子正过来,然后在他胸前某个穴位上来回按了几趟,他的手法让人看上去有些眼花缭乱的,就连张克疾都被他糊弄了。
但效果却是很明显,钱智会很快就感觉呼吸畅快了许多。
“赵老师,舒服多了!”钱智会兴奋的报告说。
“那是不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马上就忘了?”
“不会不会,我钱某一定牢记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