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没事吧?”
戴着眼镜的文绉绉中年男人,发出一声询问。
李萧抬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急忙摇摇头:“没事,谢谢,谢谢你,大哥。”
他不敢想象,刚才要不是眼前这大哥伸手拉住他,就他刚才那种状态,是不是真会跌落山崖摔死。
堂堂火凤,登山旅游,不慎失足摔死了。
这事,想想就觉得很可笑,好吗。
他长出一口气,活动活动手脚,感觉身体没有了任何桎梏,总算是平静下来。
太可怕了,估计又是那什么王上导致的,那种人就是邪性,阴魂不散啊。
幸亏老子命大,要不然死都没处说理去。
李萧微微转头,目光再次落在身边,那位刚刚关键时刻伸手拉了他一把的中年男人,冲着他微笑一下,转身走回山路中间,弯腰捡拾地上的东西。
刚才情况危急,这位直接把怀里的东西扔掉,出手救人的。
一堆图纸散落在地上,随着山风到处翻滚。
李萧赶紧起身,弯腰帮忙捡起来。
等最终所有图纸收拾好,递交到中年男人手中,他再次郑重其事的弯腰道谢:“大哥,真的谢谢您。”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小兄弟以后爬山小心点,山路太滑。”
语调平缓,话不多说。
中年男人转身继续向前走。
李萧的目光落在对方怀中那些图纸上面,一眼定位图纸外封上的姓名一栏。
“李临川?”
嗯,这大哥是个好人,以后有机会再遇见了,一定报答。
李萧感叹一句,世上还是好人多,继续顺着山路前行。
山中道观里,空空大师和张道长面面相觑,齐刷刷闭目捻指,片刻之后,又是睁开眼齐齐摇头。
算不出,根本算不出刚才那股子妖风从何而来。
刚被陈九歌搀扶起身的付倾城,没看见两个世外高人刚才的动作,就是带着巨大的担忧,轻声开口:“道长,这碑文?”
还碑文呢,老道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明显就是天道不许,他还能逆天行事?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真不舍得还回去……哎?
没事了?
张道长下意识拿拂尘朝着石碑比量了一下,再没有任何阻滞的感觉,刷刷点点,瞬间就把剩下几个字给刻好了。
虚惊一场。
“清风,来,把这块碑立到庭院里去。”
张道长招呼一声,那小道士赶紧从后院跑过来,扛起来石碑往庭院里走。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立个碑没那么麻烦,刨刨土、挖个坑,比种树都简单,连水都不用浇。
碑前放上香炉之后,小道士撤走。
付倾城抚摸着石碑,有水雾蒙在眼前。
“道长,是不是今晚我就能见到我儿子了?”
“无量天尊。一切自有天意,勿要苛求。只需记住贫道之前的话,以善为本,放下仇怨,放下执念。”
“好,好,我一定听道长的。”
付倾城忙不迭点头,转身拉起陈九歌的手:“九歌,走,我们下山去请香,给你哥哥祭奠一下。”
母女两个急匆匆下山。
请香,就要从山脚下开始,一路焚香而来,才有诚意。
说起来都是形式主义,可付倾城对此深信不疑,当然不会忽略任何细节。
随着她们离开,张道长看着庭院里多余出来的那块新碑,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触。
几年前,付倾城掀开石板,开出来这么块地,几年后终于如愿以偿立碑,这么算下来,老道这些年心里不得平静,全都是自找的了?
“凡事有因必有果,前些年的内心折磨,或许就是换来以后的安宁吧。”
张道长自言自语一句,扭头看向空空大师。
“老和尚,你还在这干什么?”
“哎,老道你这态度不对吧,好歹我也是帮了你一把,怎么着也得留我吃顿斋饭啊。”
“不伺候。”
“没事,清风伺候我就行。”
空空大师一点不生分,抬手就要招呼小道士清风起火做饭。
谁知,话没说出口,庭院外大门上传来扣门的声响。
“张道长,信女楚牧辰前来求字。”
随着这声话音,楚牧辰迈步走进庭院。
其实,辰姐今天出门,原本就是要到太行山景区这来一趟,只不过在医院意外得知李萧就是救她的人,才顺手把那家伙带上了。
至于今晚李萧怎么去楚家大院,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堂堂火凤,要是连楚家的家门都找不到,还怎么指望那家伙保护辰姐活着出来。
之前在车上把该说的都说了,李萧会怎么选择,到了晚上便能见分晓。
当前对于楚牧辰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寻求点心理安慰。
武当山张道长,就是能给她安慰的人。
今晚和楚家做个了断,事关生死,做事之前,不找得道高人算一算吉凶祸福,怎么能行。
楚牧辰就是来这里算卦的。
别人可以不知道武当山这的张道长,江北楚家世代定居在这,怎么会连本土的高人在哪也不清楚。
这趟武当山之行是计划之中的,唯一计划之外的,也就是刚才上山门的时候,迎面看见付倾城了。
楚牧辰实在无法相信,嚣张跋扈的那位付家阿姨,会像个得了什么玩具的小姑娘一样,开心兴奋拉着陈九歌往山下跑,压根没搭理她。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
反正,她和那个付家女人也不熟。
此刻迈步进门,高声说出那句话。
大殿里,张道长和空空大师共同转身,只看了楚牧辰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死气。”
“凶兆。”
一僧一道低声言语,空空大师很自觉的后退去了内殿,张道长转身坐到大殿的桌案后面,高呼一声:“无量天尊,楚大小姐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虚头巴脑的客套话而已,楚牧辰也不在乎那么多,款款走进大殿,先是对着三清道祖礼拜一番,这才转身冲着张道长笑了笑,随手拿出个大红包往桌子上一放。
“今天来,请道长给我测个字,区区香火钱,在道长这里结个善缘。”
“楚大小姐客气了,测什么字,请写。”
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倒转过来。
楚牧辰微一沉吟,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提笔刷刷点点一个字写出来。
张道长定睛一看,脸色当时都难看了。
怎么又是这个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