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李萧的一句话引发了多么大的震动。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那一次和整个世家联盟对阵,李萧以强势姿态获胜之后,所有世家子弟,已经隐隐将这个家伙当成了比他们高一个级别的存在。
甚至,还有不少世家老人,想要将李萧收归为家族中的一员。
诸如京华方家方老、叶家叶老,已故的长安宁家宁老,等等,这些都是觉得李萧可以作为孙女婿的上佳人选。
但谁也没想到,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来到现在,全都以为李萧会把握住单身好做事的机会,尽可能最大化自身利益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主动打破了平衡,扬言要和苏漫语结合。
一石激起千层浪,宁静了许久的各大世家内部,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也是在外界风起涌云的时候,李萧和苏漫语一起踏上了前往白头山的路程。
他答应过苏漫语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苏漫语也没有继续提出更多的要求,二话不说,立刻启程去寻找人参娃娃。
其实,早在宁小夕身体状况出现问题的时候,苏漫语就已经开始了寻找。
有不少关心宁小夕的人,都知道治愈宁大小姐的怪病需要什么药材,而一直做中药材生意的苏氏集团那里,各种资料存储丰富,很容易就能让苏漫语查询到一些关键的信息。
人参娃娃这种奇怪的药材是确实存在的,只不过并非像动画片里演绎的那样,变成人到处乱跑,而是有着特殊的人形,最最关键的是头顶上长着红色的果实。
随着人类的过度采伐,能够野生生长,并且结出来果实的野山参,用绝迹了来形容也不为过。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苏漫语都是派人暗中在白头山附近仔细寻找。
其实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对李萧有一丝一毫的偏见,甚至是李萧想要做成的事情,她会倾尽全力去帮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了众叛亲离的苏漫语,心态也发生了急剧变化。
到了现在,则是完全将和李萧有关的一切,看作是他对她的亏欠。
汽车行驶在人迹稀少的盘山公路上,李萧躺在很是舒适的按摩座椅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睁开眼说过一句话了。
毕竟没有谁被逼婚是感觉开心的。
他不说话,苏漫语却是时时刻刻说个不停,从两人认识的时候开始说起,似乎要把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说过的话全都讲述给李萧听。
两人没见面的时候,单纯是在电话里,苏漫语还能一直保持着高傲的姿态,像是一个掌控一切的女王,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可真等看见这个家伙,她一切的高傲都烟消云散。
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李萧的面前,苏漫语总是感觉自己那么得渺小。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就像是林中百鸟,李萧是其中王者,凤凰一样的存在。而她只是能在凤凰羽翼下抬头仰望的一只小小黄鹂鸟。
她想用言语来掩饰心中的那种卑微,即便李萧闭目养神,好似完全没在听她说话,她也升不起来一丝一毫的怨怒。
越往北走,越往高处走,外界的气温也在不断下降。
稍稍吹一口气,玻璃上就能沾染一层水汽。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哪怕是外面也被雾气所笼罩,车速不由得降低下来。
也是这时候,李萧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苏漫语,轻声问道:“你既然已经查到了人参娃娃的所在,以你的性格和打算,应该是最快速度将东西采摘到手,等我需要的时候,直接拿出来才对。为什么偏要等到这时候,还带我一起来这种地方。”
这是一路上,李萧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原本以为苏漫语早就预备好了一切,却没想到,还是要带着他来到这种地方,自行寻找。
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答应那种要求,顺着有关于人参娃娃的记录,到处去搜寻一下不就行了。
想到这些,他看着苏漫语的目光变了变。
“别让我觉得,你在欺骗我。”
语气相当淡漠的一句话,却让苏漫语感觉浑身刺骨的冰寒。
“我没骗你,这里是真的有人参娃娃,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所有试图去摘取那颗药材的人,都在碰到那颗药材之前,好像中毒了一样,浑身发黑七窍流血而死。当地人说,那是神物,周围必定有守护,谁动谁死。只有不惧怕任何毒物的人才能靠近过去。而我知道,你对毒是免疫的。“
李萧不怕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
毕竟当初他在青河总院救治方晴的时候,许多人都看着,甚至上了某家媒体的见义勇为版面。
对于这样的解释,李萧也很是相信的。
倘若苏漫语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在欺骗他,那这事就很不好说了,苏漫语虽然在威胁他这件事情上做的很是过分,但该有的自觉还是有的。
李萧重新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却发觉汽车的速度直接降低到了一个极限,前面开车的司机回头来,轻声道:“苏总,再往前两公里就是发现人参娃娃的地方了。可今天天气情况不适合继续前行,我建议原路返回,等明天一早大雾散了,再回来。”
身为苏漫语的随行人员,一切肯定是以苏漫语的安全为准则。
李萧睁开眼看看前方,大雾浓重到几乎脸对脸都看不清对面是什么的地步。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停车!”
他主动提出要求,却都不等汽车停稳,直接拉开了车门。
“你们在山下的酒店等我,我找到了东西就会回来。”
“李萧你?”
“这次之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李萧罕见的强势,让苏漫语瑟缩着收回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就这么稍稍一犹豫,李萧的身影直接消失在茫茫大雾当中。
说到底,无论对苏漫语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反感,他还是很关心这女人的安危。
既然知道前路凶险,又怎么可能允许他的女人和他一起冒险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