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海雄诚惶诚恐。
海砂的毒相当的厉害,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排除体外,令自己的力量一直无法恢复。
就算恢复了,只怕海砂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不会让自己轻易逃走。
“为什么会这样?天海阁的千年基业,居然毁在海砂这个女人手中!要是天海阁真的犯下大错,我又怎么和天海阁的列祖列宗交代?”
海雄不断的嘀咕着,他害怕海砂率领天海阁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
身为阁主,自己必须阻止这一切。
海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地牢之中来了一位客人。
此人披着斗篷,无人看得清楚她的容貌,不过由于带着阁主的令牌,地牢中的守卫不敢怠慢。
进入地牢之后,此人将地牢里的守卫全都请了出去,并独自来到海雄的面前。
直到此时,此人才取下了罩在头上的斗篷,海雄看清了此人的容貌,不由得大吃一惊。
“夫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海雄又惊又喜,天海阁名义上隶属于圣殿,实际上却是屈夫人名下的势力,屈夫人是天海阁真正的顶头上司。
“我来看看你。”
屈夫人冷冷道,海雄一时间也听不出屈夫人的口吻。
既然屈夫人来到了这里,海雄自然要向屈夫人求救。
“夫人,实不相瞒,海砂已经叛变了!她受了黑帝的蛊惑,已经为黑帝办事,天海阁的使者是被黑帝所杀,黑帝却嫁祸给灵海门,为的就是让天海阁和灵海门自相残杀,他就能够坐收渔人之利!夫人,我们绝不能让海砂和黑帝他们得逞,不然的话,整个长生界会有大麻烦!”
海雄急切的表达着,屈夫人是他心目中正义的化身,只要将自己的困难告诉屈夫人,屈夫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然而海雄却没有料到,屈夫人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却无动于衷,她的脸上显出一副冷漠的表情,隔了良久,才道:“海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什么?”
海雄一愣,屈夫人的话,令他哑口无言。
海砂勾结黑帝控制天海阁,意图向灵海门发难,无论怎么看,海砂都罪不可恕,可是听屈夫人的言语,似乎是在责怪自己。
海雄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又道:“夫人,我律下不严,令海砂有机可乘,再加上麻痹大意,中了海砂的毒,所以才身陷囹圄,我的责任不可推卸,此事解决之后,无论怎么惩罚我都不过分,就算让我辞去天海阁阁主之位,我也心甘情愿!不过当下形势严重,必须要阻止海砂,如何惩罚我,还是等此事过去之后再说吧!”
海雄也是敢作敢当之人,既然自己有错,那么惩罚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然而在此之前,必须惩罚海砂,阻止天海阁铸成大错。
屈夫人却不以为然,她看了海雄一眼。
“海雄,天海城就要分崩离析,如果没有建城令的话,只怕天海城撑不了一年,到了那个时候,天海阁镇守的冤魂就会不受控制,祸及整个长生界!既然如此,你应该不择手段得到建城令,唯有如此,才能够扩建天海阁。”
“不择手段?”海雄无言以对,总觉得今天的屈夫人,和以往的时候不大一样。“夫人,君子爱物,取之有道,建城令在别人手中,天海阁又怎么可能巧取豪夺呢?别人愿意割爱,天海阁自然求之不得,如果不愿意,天海阁强求也没有意思。”
海雄据理力争,屈夫人的面色微愠。
“海雄,长生界的安危,和个人的得失,孰轻孰重?天海城一旦崩塌,将会祸及长生界,既然如此,强行夺走别人手中的建城令,自然也合情合理!天海阁向灵海门发难,并不是倒行逆施,而是顺应天道,唯有从灵海城夺走了建城令,天海城才能够扩建,灵海的亡魂才能够被镇压,不是吗?”
屈夫人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海雄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屈夫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圣殿长老了。
海雄的心中,顿时痛心疾首。
“夫人,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你为目标,为什么你要教我这些?这根本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海雄之所以归顺屈夫人,是臣服于屈夫人的气节。
屈夫人告诉自己,要以道德守护长生界的平衡,而海雄也一直如此要求自己。
天海阁成为了圣殿的旗下势力,令海雄非常的自豪,虽然一直隐忍不发,但是对于海雄来说,却完全没有关系。
由于审判庭的压力,圣殿被迫重组,屈夫人成为了圣殿的执牛耳者,被称为圣王,海雄知道之后,也兴奋不已。
海雄心想,自己终于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将长生界的责任扛在自己的肩上。
然而这一切,却被打破了。
现在的屈夫人,根本就不是以道德来守卫长生界,而是以强权来控制长生界,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谈不上道德二字。
“正人君子?”屈夫人冷笑一声,“海雄,直到现在,你还是那么迂腐!如果道德能够拯救长生界,长生界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纷争?唯有以强硬的手腕控制所有的势力,令行禁止,才能够约束他人,令长生界再无纠葛,从而平静无事。海雄,道德已经被证明行不通了,你还渴求道德,简直是痴人说梦!”
屈夫人的话,令海雄绝望不已。
“夫人,用强权得来的和平,根本就不是和平!重压之下,必有反抗,反抗多了,整个长生界都会分崩离析!夫人,你身为圣王,应该以长生界的长治久安为目的,而不是他人一时片刻的臣服!”
海雄继续劝说,但是屈夫人却懒得理会。
“海雄,你果然不可救药,既然如此,你就一直待在这座囚笼里吧!就算没有了你,天海阁也一样会运作,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思想有多么的愚蠢!”
甩下了一句话,屈夫人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