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顿住,又继续说:“您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沈眉能过来,又恰巧说这些话,想必是听到了些什么?
以前她即便碰见,说两句不满,也不会生气。
沈眉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凌司夜是说不听,她废唇舌那也无用。
是以,沈眉言归正传,“儿子,你爸和我都惦记着你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
“没有打算。”凌司夜言简意赅。
沈眉轻嗤,“你这孩子,又在胡说,怎么就没有打算?没有中意的人,大可以告诉妈,妈给你找,保准你满意。”
“您别添乱。”
“我怎么就添乱了?再拖下去,我和你爸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我们日盼夜盼的,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凌司夜不置一词。
见此,沈眉又说:“我看刘敏就不错,是个好女孩,我们两家又是世交。对了,听她说你不给她进御宝林,这是为什么?”
未等凌司夜做出答复,沈眉又冷笑道:“别跟我说又是为了简悦那丫头,那丫头一看就是不省事的料。”
沈眉的喋喋不休,使得凌司夜头疼,扶额捏着眉心,出口纠正她的用词,“您别一口一个丫头,她是有名字的。而且,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懂就别乱加评论。”
“有什么名字?名字还是你给取的,要不是你把她带回来,她哪里能有现在的生活,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人心还隔着肚皮,你、”
“妈。”凌司夜扬了声,神色已是不耐烦。
要不是念在沈眉是他母亲的份上,凌司夜早就命人把人扔出去了,哪能让她聒噪自己的耳朵,扰了他耳根的清净。
这也就算了,还一个劲的说简悦的不是,听得他头疼。
沈眉震惊的看着他,声音也比平时大了几倍,“怎么?我就不能说她两句,我说她,你心疼了。她在你心中,比我这个生你养你的母亲,还要重要是不是?”
凌司夜不置可否。
沈眉更气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闻声赶来的陈管家远远瞧着,不敢上前。
偌大的大厅静得有点可怕,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阿姨,您别生气,小叔他不是这个意思。”
凌司夜抬眼看去,见到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的简悦,她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怯生生的望了过来。
沈眉是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心情而有所好转,反而板起脸来,“他是不是这个意思,不用你来告诉我。”
“妈,您现在需要冷静一下。陈叔,还不快上茶。”
不愿与沈眉再扯任何话题,凌司夜道了句,起身朝简悦走去。
眼前黑影压力,头顶的光被敛去,简悦微愣,小手顷刻被他握住,他的声音缓缓扬落在耳边,“下来做什么?上去。”
简悦被他牵着往前,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沈眉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此时此刻两眼愤怒的看过来。
“小叔,阿姨生气了。”她软声呢喃。
凌司夜轻哼,语气极其无谓,“别管她,不生气反而不正常。”
简悦跟着他的步子,“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凌司夜打趣她,“还是说你想留下来陪她。”
“不,我——”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是不喜欢和沈眉待在一块。
走到二楼,简悦拉住男人的手,他停下脚步,眼睛询问,她苦着小脸,咬了咬唇,“小叔,阿姨她不喜欢我。”
凌司夜转过身,摸摸她的头,理所当然的说:“她喜欢你做什么?我喜欢你就行,反正你和她又不住一起。”
简悦呆愣了数秒,眨巴眨巴,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觉得有道理,又困惑道:“可是她是小叔的母亲,她不喜欢我,你会不会为难?我不想你为难。”
其实,刚才凌司夜要她到房间去时,她并没有听,而是站在楼梯口,隐去身影,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简悦知道,沈眉不喜欢她。
尽管她懂的不是很多,但也知道被一个厌恶是不好的,那种感觉很不好。
而且那个人,还是她小叔的母亲。
而小叔是她最敬佩,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同样的,那个人是小叔的母亲,在他心里也是很重要的吧?
她从小就没了亲人,她想不起父母长什么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关于她父母的记忆是丧失的,她亲情单薄,自然是不希望凌司夜和他母亲生嫌隙。
这小东西,倒是会为他着想了。
凌司夜原本微沉的心情,被她这几句听似体贴的话,瞬间席卷了个干净。他心头一动,长臂一伸,把人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发旋上亲了亲,轻声细语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胡思乱想。你有我喜欢,有我疼着护着惯着,不就够了。至于其他人喜不喜欢你,说了什么?你
都别放在心里,你只需记住,把我说的每字每句记在心上就行。”
突如其来的动作,简悦被他抱住,她呼吸微顿,但很快伸手抱紧他的腰身,脸埋在他胸口,低低叫他,“小叔。”
是啊,小叔说得对,她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添烦恼吗?
凌司夜轻拍她的背,轻声催促,“赶紧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
简悦郁闷的心情,也被他这两句安抚的话吹散了不少。
“我们还要出去吗?”
“你不是想出去吗?”
简悦点头,凌司夜轻推她的背,“想就去。”
彼此,楼下。
陈管家端着茶上来,送到沈眉面前,“太太,请喝茶。”
凌司夜弃她于不顾,沈眉心里还窝着火,哪里还喝得下茶。
“不喝了,自己的儿子都不欢迎我,我还留在这碍眼做什么?”
把话扔下,沈眉抓起手边的手提包,一脸怒色的离开了御宝林。
陈管家追送出去,毕竟是三少的母亲,他不能失礼。
还跑在前头,给沈眉拉开车门,笑着说:“夫人,路上开车小心。”
沈眉没给陈管家好脸色,本持着恨屋及乌的心情,她冷哼了声。待她的车子开出了大门,陈管家才把脸上的笑给收回来,不由得感叹,他都快成笑面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