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悦即便是睡着了,她眉头仍旧紧紧锁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一般,被子下的小手也紧紧握着。
凌司夜坐在床边,把她握成拳的小手一根根的掰开,然后把他的手放了进去。
她的害怕,他感同身受。
简悦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陆凯峰面目狰狞的追着她跑,她没跑掉,被他抓了回来,压在办公桌上想对她胡来,她哭着喊着说不要,对方却无动于衷。
梦里她在哭,实际上她也真的哭了。
睡到后半夜,简悦的药性也散了,又做了这样的噩梦,嘴里一个劲低声喊着不要。
今天发生的事,凌司夜心里不好受,睡得很浅。
更何况之前刘敏设计陷害简悦时,当天晚上睡觉时,她同样也噩梦连连,他自然是不敢自顾呼呼睡大觉。
但总不能睁眼到天亮,便只能闭目养神。
听到简悦的哭声时,他低头一看,她额头冷汗直冒,唇瓣一直不停的哆嗦着。
在睡觉前,凌司夜看简悦睡得沉,没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睡,就怕扰她睡眠。
不管多大的事,只要睡一觉,醒来都会好的,就像上次一样。
可凌司夜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除非简悦自动选择忘记,不然这件事就会一直缠着她。
凌司夜低声喊了简悦两句,但没得到丝毫的回应,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久久都醒不过来。
心头骤然一紧,凌司夜抬手擦她额头冒出的冷汗,谁知竟然触手滚烫。
凌司夜用额头抵住她的,滚烫如刚烧开的沸水,他脸色一变,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家里医生的电话,命人赶紧过来一趟。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听得门外有声音,凌司夜快速去开门。
医生刚进来,陈管家跟在后面。
刚才陈管家也接到了凌司夜的电话,匆匆起床之后,他便在院子里等医生过来。
待人一来,他就把人带上来。
进来之后,赵医生不敢含糊,很有眼力的上前给简悦检查。
凌司夜则剑眉紧拧,站在床边看着。
陈管家站在后面,眼睛不敢四处张望,低垂着头,好像地上真的有金子给他捡一样。
看着看着,陈管家顿时就愣住,同样的也懵逼了好久,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实属正常,根本不用惊讶,甚至是震惊。
为什么?陈管家看见凌司夜赤着脚,看他凝神看着床上人的样子。
陈管家敢打包票,或许连凌司夜急得连鞋子有没有穿都不知道。
再正常的凌三少,只要碰上这个叫简悦的小女人,统统都不管用。
陈管家几次欲言又止,很想提醒凌司夜,但知道他心情不好,要是开口,定然是少不了几个凌冽的眼神。
思及此,陈管家很识趣的没插嘴。
检查完之后,赵医生站起来,“我拿点安神的药和退烧药,您先给少奶奶吃。少奶奶受了惊吓,恐怕一时半会、”
“说重点。”凌司夜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就差没把人提起来。
明知道他急得不行,说话还跟挤牙膏似的,还真以为他耐心足是吗?
赵医生吓了大跳,要知道他做了凌家这么多年的私家医生,还没碰到过凌司夜突然发怒的一面。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吓得赵医生舌头有些打结,舌头也熨不直了,哆嗦半天没吐出半个字来。
陈管家深感同情之余,打着笑脸,笑呵呵的上前,“三少,您先别急,让赵医生把话说完。”
凌司夜松手,脸依旧板着,冷冷的。赵医生一获得自由,连忙后退几步,尽量拉开和凌司夜之间的距离,脑中思索一番,他快速又简便的道:“少奶奶受了惊吓,恐怕有阴影了。三少,要真如此,您还是找个好的心理医生,好好开导她。
”
“还有呢?”凌司夜问。
赵医生急忙摇头,“目前也就这些,再者我也不能判断,少奶奶是不是对某件事上留下阴影,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还得看明天少奶奶的情况。”
赵医生擦了把汗,看着静默不语的男人,心脏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动,血压感觉都要飙升了好高。
“三少,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罢,赵医生抬步就走。
凌司夜把他喊住,直接道:“今晚就住在这里,若夜里她醒来,方便检查。”
赵医生哪敢说不,转过身,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样也好。”
不等凌司夜吩咐,陈管家便自动带路,“请跟我来。”
陈管家关门时,好奇的瞥了眼凌司夜,毫不意外的看见他坐在床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酒精在给简悦降温。
他无奈的摇摇头,手上轻轻带动。
门,缓缓关上,把属于他们的世界留给他们。
陈管家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凌司夜眉头皱得更多的一天,而且还略微有一点点的失态。
在他印象中,凌司夜俊美无涛,仪表堂堂,除去这副好看的皮囊不说,他还有显赫的家室。
别人有的,他都有的,别人没有的,他也有。
奈何凌司夜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他有自己的能力和实力,手段果断,聪明敏锐,做事雷厉风行,各种大场面都能应付自如。
如此这般出色卓绝的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一个女人失态,至少他见过不止一次,哪怕只是那么一丢丢的失态,他都能看得出来。
或许是他太过于优秀,即便只是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不同寻常,别人都能察觉出有所不同。
活得太出色,容易成为焦点,也许是这么个道理吧?
简悦出了一身汗,凌司夜不得不帮她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换完衣服,凌司夜自己也弄出了一身汗,他又低头碰了碰简悦的额头,温度和他的差不多,他才舒了口气。
出了汗,浑身难受,简悦吃了药又沉沉睡去了。凌司夜坐在床边凝着她看了几眼,便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