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骥一听,脸色几乎是瞬间就不好看了,有些不乐意看了卿酒一眼,想着她尽然胳膊肘往外拐,还不帮自己说话。
卿酒有些心虚的笑着,夜修骥拿她也没办法,这些年承蒙卿酒不离不弃,日日陪在自己身边,所以他对她也是百般宠爱。
如此一来,父子二人,倒都是痴情种了。
只是夜修骥心里还住着一个人,时过境迁,他如今将那浓得如酒一般的思念已经化成了一种责任,一种对夜南冥的责任,当初南音去世的时候,他答应她的,有生之年,定会好好照顾夜南冥,护他周全。
可是如今,他已经违背了当初的承诺让夜南冥当了这兖州大陆的王,到时候下到黄泉,她会原谅自己吗?
犹豫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既然你们都亲自前来说了,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儿臣多谢父王。”
夜南冥连忙行礼道谢,脸上笑意满满。
夜修骥看他那样子,都忍不住连连叹气,“管不了你们我也不想管了,但是我可先将丑话放在前头,我这孙子和孙女儿可是不能有半点事情,不然,到时候我定不会饶过你们。”
“儿臣明白。”
“初樱也明白。”
两人默契十足,这桩事情算是了了,初樱心中也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夜修骥留两人吃饭,吃完饭,夜南冥又陪着夜修骥下了几局棋,两人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回到家,北齐迎上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王后,南疆来信了。”
听到南疆来信了,初樱神色微变,似是有些意外,依着她对南莫的了解,如不是非常重要事情,他是不会给自己写信的。
接过信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扭头看向夜南冥,犹豫了一下,道:“王上,大殿下去了聂州。”
聂州是与南疆接壤,万蛊山以东的一个部落,多年来不曾有过动静,但是他们的实力一直都是被人们所熟知的。
当年夜修骥统一兖州大陆的时候,曾经大败聂州,双方签下盟约,聂州百年之内,不得踏入兖州大陆半步,但是这个时候夜离澈却是主动去了聂州,这其中的目的,不得而知。
夜南冥听完,神情淡淡,接过她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幽幽道:“去就去吧,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王上早就知道了?”
初樱反问,夜南冥摇头,“寡人并不知道,除了兖州大陆的地界,寡人便没有再去管他了。”
他是觉得兄弟二人如此应当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如今去了聂州,定是想开拓自己的一片疆土,不甘就这样输给他,但是这养精蓄锐少说也得十年,十年,足够他让兖州大陆空前昌盛了。
“可是王上,若是……”
“好了,小樱,不会有事的,他之前不是寡人对手,以后也不会是寡人的对手,知道吗?”
夜南冥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自信,可是初樱心里却是不能完全放心。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他在这么说,自然是有自己的决策,那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都想着这件事情,第二天一早起来陈着夜南冥去早朝,给南莫写了一封信送了出去。
自从姬徽月上次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初樱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想着崔凤苒的应该现在也跟自己差不多了。
遂一直想着去看看她,但是每一次都被夜南冥给拦下了,让她好好养胎,不准去重华宫。
重华宫确实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丫鬟虽多,整日里来来往往的,但是主人却只有崔凤苒一个,加上崔凤苒现在本就不喜说话,整日里沉默寡言的,故院子里冷清得很。
陪嫁嬷嬷整日里都陪着,想方设法的想让她多说几句话,可是每每说不上几句,她便缄了口,不愿再说,更愿意回屋休息去了。
“大王妃,进来你的肚子越来越沉,太医说要多走动,如此一来,到时候生产的时候也顺利些。”
默默在床侧苦苦相劝,可是崔凤苒就是不愿意,摇了摇头,“嬷嬷,我不想出去走,你就饶了我吧。”
她说完又不说话了,像是又睡着了一样。
嬷嬷无奈叹气,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有殿下的消息了吗?”
她突然开口,原来还没有睡着。
原来,一直都盼着能有夜离澈的消息。
嬷嬷不忍心,却又不得不摇头,“暂时还没有。”
这同样的话她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崔凤苒也听得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南冥和夜修骥不派人去找,她如何能找到?
暂时没有消息,便是根本就没有消息了。
“嬷嬷,你说到时候殿下回来的时候,孩子得有多大了?”
她突发奇想,开口问道。
这倒是把嬷嬷给问到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转移话题道:“王妃若是觉得无聊就去缘缨殿找王后坐坐,王后一直说来看你,但是无奈她现在肚子太大了,没有办法多走动。”
毕竟,双胞胎北不比一个孩子,如今初樱的肚子倒是比崔凤苒要大出许多。
崔凤苒也明白,但是却不住摇头,“不了,大殿下不喜欢我去跟她们交好。”
所以,夜离澈是因为自己才离家出走的吗?
一个人寡居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之前不觉得有问题的事情如今细细想来,尽是问题。
初樱如今着实是没有办法多活动了,稍稍走几步就累得不行,还得时时撑着腰,可是她却半点没有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