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似是一下子想明白许多,但是尤天并没有打算回答她,而是继续往前走。
“你回答我!”
初樱不能动弹,唯一能动的,便只有一张嘴了,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得到尤天的回答,可是尤天就像是可以猜透她的心思一样,淡淡笑了笑,依旧不回答。
至此为止,初樱都没有看清楚尤天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就像是隐在黑暗中的人一样,明明脸上的表情都可以看到,却始终是一个黑影,明明看上去是一团黑雾,却又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的血肉。
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到了!”
在沉默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感到尤天每走的一步,都格外的有力,似是要将自己走过的路,一一留下印记一般。
终于他开口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将她放下来,初樱看着他,只见他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缓缓转向另一边,声音柔和的哄道:“你想看的,本尊都会让你看到。”
不想看的,也都会让她看到。
只是后面这半句话,尤天没有说,故意留了下来。
他想要看到的,便是初樱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崩溃的模样,她有多崩溃,到时候,就会有多绝望。
初樱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她甚至都不太清楚,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不看,也不想知道,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的。”
就在下一刻,初樱顿时开口拒绝了,随即别过头去,她发现自己可以动了,抬手,四肢也可以活动了,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紧跟着松了下来,第一时间便是立马转身,她并没打算去看尤天所说的什么真相,她若是想知道,自己回去探寻,而不是这种别人给的。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否还活着?”
一句话,初樱停下来,背对着尤天,脑海中回荡着尤天方才说的那句话,然后整个人脸色都跟着变了,她的母亲,沐桐,如今再次提到母亲,她竟觉得好遥远,似是从亘古传来的回忆一般。
关于她的母亲,她知道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不同,冥婆那里知道的所谓的一切,黑衣圣女这里知道的所谓的一切,如今就连尤天,都想要借此再来说一遍。
可是尤天和黑衣圣女本就是一伙的,所说的事情无非都是一样的,当初黑衣圣女所说的一切关于自己的母亲的事情,无非也是尤天教她那样说的。
冷笑一声,满是鄙弃,“你不是已经让黑衣圣女跟我说了,如今再玩这种把戏,还有什么意思?”
同样的招式用一次兴许会奏效,但是用第二次就不见得会奏效了。
沐桐的事情,虽然一直是她心头的结,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说的话,她就都会相信。
“初樱,你忘了,本尊年龄,比你母亲还要大,自然知道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尤天看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说着,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藏着意味不明的笑,更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心思。
尤天有多狡猾,当初令三界为之头疼的大魔头,是所有人闻之丧胆的存在。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什么。”
她淡淡丢下一句话便要离开,“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看不看随你,除非本尊放你走,否则,你将永远离不开这里。”
尤天也不再继续强行让她看,而是丢下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了。
初樱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身后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内心剧烈的挣扎着,她其实自己也很矛盾,也很纠结,纠结的是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看。
可是她不知道是,尤天之所以把东西留给她,就已经笃定了,她一定会看。
初樱终究是没有人忍住,那握着剑的手紧握,猛地转身,看着面前,那石室里,只有中间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台面上整齐得摆着几块石牌,除此之外,周围再无其它任何东西。
在冥婆那里,她所得到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己那东西去交换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她是更愿意去相信冥婆的。
可是如今面前摆着尤天所说的真相,若是让她真的不看,她肯定做不到。
一步一步走上前,其实每上前一步,她的心脏就会跟着提几分。
走到石桌前,看着上面摆放着的石牌,上面写着名字,沐桐,上官木离,鸿离,夜南冥,卿酒,夜修骥,多陀……
所有石牌上的名字,都与她有关,都是她身边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后怕,觉得这一切,其实就是尤天有意而为之。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先看谁的。
看着那上面的名字,她犹豫了许久,最终拿起了刻着夜南冥名字的石牌,那镜子下面有一个放石牌的凹槽,她放上去,那扇镜子像是立马得到了原力一样,一阵白光过后,里面渐渐出现了一祯祯画面。
那场景,她曾经见过,只不过是从另一个视角看到的罢了。
仍旧是那一片樱花林里,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沐桐。
她亲眼看着倒在一边的人,是鸿离,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晕过去,沐桐的诅咒,让夜南冥原本要杀她的夜南冥最后留了情,夜南冥离开之后,鸿离站起来,将沐桐消散的魂魄重新聚集起来,可是却突然被一股风吹散了,鸿离离去,多陀出现,将初樱置于樱花树中……
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画面一转,只见樱花林中,多陀手掌中间举着一团粉色的光晕,那光晕中间,有一颗内丹,他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