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是1939年7月,导演郑君里带着剧组来到青海金银滩草原拍摄电影,王洛宾也随同前往,郑君里请当地千户的女儿萨耶卓玛扮演牧羊女,王洛宾扮演牧羊女的帮工。”沈隆说起了这首歌背后的故事。
“卓玛有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衬着粗粗的辫子,穿着金丝镶边的彩色藏裙,当时那里流传一句话,草原上最美的花儿是格桑花,青海湖畔最美的姑娘是萨耶卓玛;电影一共拍摄了三天,这也是洛宾先生人生中最难忘的三天,他和卓玛姑娘一起乘马奔驰,黄昏的时候一起把羊群赶入羊圈,在羊圈外面他痴痴的看着卓玛姑娘,卓玛姑娘也注意到了他炙热的眼神;过了许久,或许是因为失望他没有说出口,卓玛举起皮鞭轻轻地抽打在洛宾先生的身上,也打在了他的心上;离开的时候卓玛骑着马送了他一程又一程,在分开的时候洛宾先生不停的回头张望,然后他把这段感情写进歌里,就有了这首《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故事真美。”秦岭同样看向周围,这里不是青海金银滩,没有美丽的格桑花,但年轻人炙热的感情是一样的,她感受到了这个故事里的美好和遗憾。
“好了,我唱完了,现在又该你唱了。”秦岭的歌声无疑是美好的,让沈隆听了还想再听,让他忘记了现在是在荒芜的陕北,似乎回到了高中情窦初开的时候。
“那我也唱一首王洛宾先生的歌吧。”看看四处无人,秦岭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来我家,
喂饱你的马儿带着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儿升上来握紧你的琴弦,
哎呀呀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这歌还有一半吧?你怎么从后半段开始唱?”这是王洛宾改编的哈萨克民歌《都达尔和玛丽亚》,歌词分为两半,从男女主角两个角度来表达对彼此的喜欢,秦岭刚才只唱了后半段女主角视角的歌词,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位歌手从头唱到尾的。
“要不开头的歌词你来唱吧?”秦岭唱得忘情,她看着沈隆,心思早已和歌里的玛丽亚合二为一,沈隆也成了她眼中的都达尔。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帝玛丽亚,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帝玛丽亚,
那天我从山上打猎骑着马,
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如云霞,
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
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如云霞。”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沈隆的心情一直比较压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下,不假思索就唱了起来,歌声不如秦岭那般美妙,歌里的感情确实一般的真挚。
他的歌声刚一落下,秦岭就接着唱了起来,将刚才那段唱完,沈隆又开始重复自己的歌词,一连唱了三遍,俩人才同时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秦岭微微泛红的美丽脸颊,沈隆脑子一热忍不住脱口而出,“秦岭,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嗯,我听着呢。”秦岭似乎猜到沈隆要说什么,先是害羞的低下头去,旋即又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你呢?喜欢我吗?”
噗嗤一声,秦岭笑了,“在这种地方谈爱情,有些太奢侈了,不过你这个人确实挺有魅力的,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被你吸引住了。”
“在这种穷乡僻壤,你寂寞,我也寂寞,如果能有爱情,苦难的生活也能多一丝光彩。”不等他回答,秦岭接着说道,“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不过起码在现在,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说完秦岭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沈隆,沈隆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两个人就这么拥抱在一起,整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直到远处传来的汽车声才把他们惊醒,沈隆自信地说道,“你很奇特,也很理智,但是我有信心让你的生活变得精彩起来,我希望,在我的未来里,能一直有你的陪伴。”
秦岭又笑了,“我的理智告诉我,在这样贫瘠的地方,我们的未来很难精彩起来,但是我的感性又告诉我,你似乎真的可以做到。”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沈隆拉着秦岭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中午时候回到县城里,取了在知青办寄存的东西,又跑到供销社问了些问题,沈隆将行李全都自己背上,带着秦岭向白店村走去。
在城里的时候俩人一前一后隔着不短的距离,可一到了荒郊野地,沈隆就放慢了脚步,秦岭快走几步跟上,俩人手牵着手,哼唱着各种民歌,再说说小情话,恨不得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
可惜,再远的路也有走到的时候,等到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白店村升起的炊烟了。
俩人同时放慢了脚步,等回到村子里,他们就不能继续再这么牵手了,在这个年代这个地方,这种行为有些过于惊世骇俗。
“怎么不走了?”秦岭眼角带笑。
“不是你先走慢的么?”沈隆将包放下把秦岭拉到路边的小树林里。
“你要干什么?”秦岭有些惊慌,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我刚想起,你既然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做?现在再不做,等回村可来不及了。”说完他抱住秦岭,盯着她的眼睛。
秦岭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不禁开始加速,闭上眼睛,微微噘起了嘴唇。
嗅着秦岭如兰的呼吸,看着她那樱桃般的小嘴,沈隆定了定神轻轻吻了下去……
他没想到秦岭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如此充沛的激情,在经历过刚开始的生涩之后,她变得主动起来,俩人一直吻得气喘吁吁方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然后收拾收拾衣服,重新拾起行李,一前一后向村子里走去。
回到知青点,个别敏感的姑娘依稀感觉他俩似乎和出去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但究竟怎么个不一样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