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风景区,傍晚时分。
一眼望去,满是黑压压的人头。
盔甲、长矛、战车,一张张刚毅的脸颊。
无不是预示着,今晚兵发出城!
主将营帐内。
帐门口的一条长条木桌上摆满了大碗,碗中烈酒映出灯光,摇曳出缕缕酒香。
军师司远博站在秦楚歌身旁,等待指示。
晚六点整。
秦楚歌扬起一只手,朝司远博示意。
“得令!”
司远博高声应和。
“屠龙接令!”
司远博发出第一道兵令。
屠龙上前,单手合十。
“屠龙领五千人马借道布达城,埋伏在布达城与齐木城边界。”
“遇唐家借道人马,斩立决!”
司远博高声宣令。
“老衲得令!”
屠龙转身,因是出家人,不饮壮行酒。
他坐进战车,领走五千人马。
“魏国生接令!”
司远博宣第二道令。
数日来,经过药王的灵药滋养,魏国生已经痊愈,功力也是恢复到了九成。
“四万人马交付于你,从宁城与草原城的边界而行。”
“若遇贼子残部,横压而行!”
“沉兵齐木城沿线,等待魏家人马攻出齐木城。”
司远博高声宣读第二道兵令。
“魏国生得令!”
魏国生走至长桌前,端起壮行酒,一饮而尽。
碗碎,人走!
四万人马,乘坐战车,借道草原城与宁城的边界。
击杀反贼残部,却也是震慑草原城。
“墨寒接令!”
司远博再下第三道兵令。
墨寒上前,拱手等待。
“先有擒首行动,今晚再行斩首行动!”
“斩长安城等九座城池的主事人,将脑袋装于锦盒之中。”
“明日清晨返回!”
“墨寒得令!”
墨寒饮酒出击。
春花、秋月、冬梅,三名地字号杀手紧随其后。
又一百名墨寒亲自训练的杀手,着黑衣跟上。
最后一令,交由夏竹。
领走四万人马,隐于宁城。
炎南王给了女儿十万人马,魏国生领走四万,夏竹领走四万,还剩两万。
这两万人马乃后备力量,用作不时之需!
四道兵令,正是应了秦楚歌告知魏贤王的八个字。
平内,是要让魏贤王打掉前方九座城池的人马。
攻外,一鼓作气攻出齐木城。
汇合,汇的是借道布达城的屠龙人马,汇的还是绕宁城与草原城边界奔走的魏国生人马。
合围,三方人马汇合后,杀回宁城!
再跟夏竹隐匿的人马,一起合围宁城。
这是军师司远博任职军师后,真正意义上打的第一场战役。
至于之前的擒首行动,小打小闹而已!
“报……”
营帐外走进一人。
“唐家人送来帖子,邀请秦帅明日参加葬礼!”
将士送上了帖子。
秦楚歌抬手接过,信手展开。
“明日唐树锋葬礼,大漠剑狂等你!”
寥寥十余字,足矣说明一切。
“司先生,你来看看……”
秦楚歌将帖子递给了身边的司远博。
司远博双手接过,细细一看,却是淡然一笑。
“如我所料,唐家把唐树锋的葬礼提前了。”
“此意不难猜测,大漠剑狂是要在葬礼之上与您搏斗,打出这第一场士气之战!”
“秦帅一定要小心!”
司远博谨慎提醒道。
“他想要的不止是士气,他要的是我手里的剑匣十八,以及我的命!”
“看来唐家今晚也会有行动,与之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正是这个大漠剑狂。”
“倒是小瞧了这位浪子剑客……”
秦楚歌淡淡一笑。
“一把断剑走天涯,其所闻所见不止是炎夏大好河山,更有一腔文韬武略。”
“此人,实属是一个危险人物!”
司远博认真说道。
“你说,明日的葬礼之上,除了大漠剑狂,我所见到的唐阔海,会是真的他吗?”
秦楚歌抬手拿过司远博手里的帖子,叠好收进口袋。
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这样一句话。
“今晚辛苦军师盯着前方战报,我去磨磨剑,明天砍了这位浪子剑客!”
“他想给唐家人马提提士气,巧了,我也有这个意思!”
秦楚歌负手离开。
司远博微微一怔,望着秦楚歌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我所见到的唐阔海,会是真的他吗?
这一句提醒,方见秦楚歌的城府。
透过唐家小少爷的葬礼提前一事,足可断言,唐家会有所行动。
幕后出谋划策之人正是大漠剑狂。
他充当了军师,那唐阔海必然要做武将统领。
这更意味着,大漠剑狂要留守宁城,以一人之力挡住秦楚歌。
显而易见,攻打齐木城的必是唐阔海。
小儿子的葬礼,作为父亲,按照常理,必然要出现。
这可是亲生儿子,没理由不在场。
但,战场部署,向来讲究出奇招,更讲究兵不厌诈。
以葬礼为幌子,找个替身冒充唐阔海,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在演哭戏。
大漠剑狂留守,于葬礼之上击杀秦楚歌,唐阔海秘密出行,于前方奋勇杀敌。
一尊封天榜的大能修士,无人可敌!
秦楚歌的这一句提醒,让司远博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即做出应对措施,叫来营帐外的将士,让其叮嘱出城的两方人马。
着重通知的,必然是魏国生的那一方人马。
其一,魏国生一方可采用迂回战术,边打边退,哪怕是绕远奔袭,也要将唐阔海引到屠龙那一方区域。
其二,魏国生一方要用最快的速度,绕行宁城与草原城的边界,尽快跟借道布达城的屠龙一方人马汇合。
其三,通知屠龙一方,加快行进速度,抵达齐木城边界后立即北上迎接魏国生的人马。
这样的叮嘱,建立在屠龙可横压唐阔海的基础上。
司远博不可能去赌一把,赌唐阔海走的是中路,不跟魏国生的人马一样走北道。
这不是儿戏,赌一把是会死人的。
唯有做出这样的补救措施,方能让唐阔海与屠龙碰面。
今晚将是不眠夜!
于秦楚歌一方是,于唐家也是。
之于魏贤王,更是!
魏贤王能不能杀出齐木城,唐阔海走的是中路还是借道南北战线,只能看谁能更快一步了。
夜色渐浓,金戈铁马入梦来。
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