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义兴有的选吗?面对着铁血皇权,他没得选,任何人都没得选,除了叩头谢恩,他是一点儿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可是……
楚天叙心里还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痛苦,为了父亲这些年的隐忍不发,也为了父亲骨子里透出的麻木和狠辣。
“天叙,回去好好儿睡一觉,你看你都憔悴的不像样儿了,要是你娘看到了,不知道得有多心疼了,”半晌无言,楚义兴伸手拍了拍楚天叙的肩膀,“回去吧。”
“是,”楚天叙应声道,一边站了起来,朝外走,只是才走出两步,他又顿住了脚,转了过来,“爹。”
楚义兴仰起头看向他:“还有事儿?”
“那留下来的一半俘虏,怎么处置?”楚天叙沉声问。
“当然是收归咱们恰克图大军了,”楚义兴一脸的坦然,“少说也得有四五万人,这年头,别的军队人数都在连年锐减,难得咱们大军还能添兵添将,这是好事儿。”
“真的是好事儿?”楚天叙问道,这口气倒不像是在问楚义兴,倒是像在问自己一般,当下便就转身走了。
“这孩子,还是心太善。”楚义兴看着桌上那杯几乎没动过的茶,无奈地摇摇头。
……
昌顺十五年九月二十一
乌兰农场。
后院。
“还来吗?”贾明赤手空拳站在院中,笑看着立在墙角水缸之上的庞九。
庞远山这两天恢复得不错,能吃能喝能干活儿的,庞九和贾明也都松了口气儿,两人就又开始和往常一样晨起练拳脚了。
只见庞九手执软鞭立在缸口,一身黑袍直衬得人肌肤胜雪,刚才的一番打斗,让她头发有些凌乱,鬓角一缕青丝随风飘摇曲卷,只把寒冬也显出几分柔和温暖来。
只是那双大眼睛却和柔和温暖一点儿都不沾边儿,这时正兴奋又激动地盯着院中的男人看,似是嗜血的小豹终于碰上了猎物似的,只是这猎物甚是棘手,不过这样一来,倒更是激得庞九好斗了。
“来!当然来!”庞九脆生生地道,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冲贾明道,“非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不可!”
“那算了!”贾明忙不迭摆手道,“我这才二十多,媳妇儿还没娶、洞房还没入呢,犯不上,犯不上!”
“怎么怕了?”庞九脚尖一踮,从缸上跃了下来,一边把玩着软鞭,一边走到贾明面前,一脸掩饰不住地得意劲儿,“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所以这就怵了?不敢接招了?”
“那是,”贾明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怼了怼庞九的肩膀,含笑道,“这么俊的小哥儿,哪舍得打啊,疼都疼不过来。”
“呸!你少说这起子肉麻兮兮的话!”庞九最怕他说这起子话了,肉麻不说,她还一听就脸红,明明是烦他,却还搞得自己多害羞似的,当下也不得贾明再磨叽,她朝后退了两步,二话不说一鞭子照着贾明的面门就挥去,“接招!”
这是迟那时快,贾明脚下一蹬,朝后跃开了一大步,只是才躲开了这一鞭,下一鞭又如影随形而来,贾明只得又朝后躲,只是也容不了他一再后退,身后已经是影壁墙了,贾明一脚踹在墙上,一个前翻,顺势握住了鞭梢。
“九儿,你来真的?”贾明喘息着看着同样喘息不停的庞九。
“这还有假的?”庞九小脸红扑扑的,一边喘息着,一边挑衅地看着贾明,“怎么?你怕了?”
“既然是来真的,那我就……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