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克图本就地广人稀,这金龙山就更是人迹罕至了,如今又入了冬,更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时候却有五六人策马朝金龙山行进,马儿沿着陡峭的山路飞奔而上,跑了莫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山路却一个转弯又朝下蜿蜒,直至山谷。
山谷地势平坦,外围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河流,这么看着,山谷倒似是湖上的小岛。
“吁!吁!”一行人策马驶过小桥,行至山谷正中的一座院落前下了马。
“三儿,小心点儿!”为首的那个男人甫一下了马,忙得就疾步上前,亲自扶了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郎下了马。
不是别人,正是姚大渝和贾铭。
“多谢二哥。”贾铭冲姚大渝咧嘴一笑,伸手扶着姚大渝的肩膀下了马,一口气骑了这么久的马,贾铭还真觉得有些腿疼。
“怎么?腿又疼了?”姚大渝瞧着贾铭比从前跛的更厉害,蓦地就眉头紧皱,“赶紧进屋好好儿歇着去。”
“是,”贾铭也没有逞强,被姚大渝这么扶着朝小院儿走去,仰头瞧着大门上那一块龙飞凤舞写着“南望别院”的匾额,忍不住就叹息道,“也不知道世子今年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说不好,不过兴许能赶回来,”姚大渝含笑道,“前几天在路上不是得了消息,说是世子和文俊这些时日随那个叫庞九的管事儿去下头的农场了吗?从他们的行程来看,那起子下头的农场,倒是离咱们金龙山不远,到时候只要世子的事儿一成,咱们上前接应,把人救出来,这不就赶着接世子回来吗?”
“那就好,”贾铭也跟着笑了,“我都小半年没见到大哥了,想得很。”
“哪有小半年,这才不到三个月,我这上半年都没回恰克图,也没见你小子惦记我,”姚大渝嗤笑道,“你小子一贯跟大哥,比跟我亲,要这样的话,我得重新考虑送你和芸娘的新婚大礼了。”
“别价啊!二哥!”贾铭忙不迭地一把抱住了姚大渝的胳膊,一脸讨好地道,“谁说我跟二哥不亲了?要是二哥再这么说,那我就直接亲二哥!一口不行,那就两口!我可从来没亲过大哥!”
“呸!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恶心!”姚大渝哈哈大笑,当下扶着贾铭进了正堂。
甫一进了正堂,便就瞧着一个红衣女子从后院小跑了过来,一脸惊喜地看着两人:“二爷!三爷!你们回来了!”
这姑娘生的甚是娇俏妩媚,身上穿着斜襟撒花红棉袄,腰上系这个葱绿的粗布围裙,长发梳成一根麻花辫甩在身前,瞧见了姚大渝和贾铭回来,喜得一双大眼睛都眯成了线儿:“果然是不经念叨,小嫂子正念叨三爷呢,三爷这就回来了!”
贾铭闻言,顿时也心花怒放:“玉莹,芸娘在哪儿?”
“在厨房呢,”那叫玉莹的姑娘忙得指着后院儿道,“刚刚听到前院儿有动静,小嫂子让我来瞧瞧是不是二爷三爷回来了,她好下面条儿呢!”
听到这里,贾铭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后院而见芸娘了,可是当着姚大渝和玉莹的面儿,他又不好意思,就那么坐立不安地抱着个茶杯。
“三儿,催催芸娘去,我肚子都饿了,”还是姚大渝善解人意,伸手拿走了贾铭手里的杯子,怒着嘴跟他道,“让芸娘多下点儿面,我可是很久没吃芸娘擀的面了,馋得很。”
“唉!”贾铭脆生生的应着,然后忙不迭起身朝后院儿去了。
玉莹打量着贾铭一瘸一拐的背影,直到他出了房去,玉莹才走到姚大渝面前,一脸难过地道:“二爷,我怎么瞧着三爷的腿比从前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