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这两日一直冒雪赶路的缘故,”姚大渝的面色也不好,抿了口茶,然后吩咐玉莹道,“等会子吃完饭了,请刘先生去给三儿看看腿。”
“是,玉莹记下了,”玉莹忙得点头应道,瞧着姚大渝的茶杯见底了,忙得又给姚大渝续上,一边有些踟蹰地问,“二爷,大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姚大渝低着头拢着茶,没有答话,而是缓声问道:“这段时间,家里可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可听说了,这程子官府剿匪且厉害这呢。”
玉莹一怔,随即忙道:“家里都安生着,虽然这一次官府剿匪的力度大,但是却并没有波及到咱们金龙山,且咱们家的兄弟行事一向隐秘低调,想来不会被人发觉。”
“事无绝对,还是谨慎些的好,”姚大渝道,一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看向了站在面前、过分美丽的女子,“玉莹,往后你且少下山吧,别被人盯上了。”
玉莹一愣,忙得小心翼翼询问道:“二爷,此话怎讲?莫不是玉莹不慎,竟给家里惹了祸了?”
“祸倒是没有惹,不过却是险些酿成大祸,”说这话的时候,姚大渝面色凝重,看着玉莹惶恐的一张脸,一字一字道,“八月初六那天,你有没有在城门口拦住一个青年男子?”
玉莹思忖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是,那天我的确在城门口拦住一个男子,我瞧着他出手阔绰,且又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所以想着趁机从他身上多捞一笔,也好给咱们金龙山添点儿家底……”
玉莹打量着姚大渝不怒自威的一张脸,越说越是心虚:“二爷,莫不是那男子的身份不寻常、竟和官府有关?”
“若是和官府有关那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楚义兴的独生爱子、楚天叙?”姚大渝手指扣着桌面儿,沉声道,“好在那天他没有起疑,但凡他起了疑,追查起你的身世来,势必会顺藤摸瓜查到咱们金龙山,楚义兴对叶氏一门是个什么态度?你不是不追,咱们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连累了世子和王爷……”
“玉莹知错!”不待姚大渝话说完,玉莹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热泪滚滚流下,有惊恐更有后怕,“玉莹以后再不敢冒失行事了!请二爷放心!”
“知道怕就好,”姚大渝看着玉莹泪眼模糊的一张脸,缓声道,“咱们这些人,就连睡觉都得睁一只眼,要不然就是对不起世子。”
“是,玉莹明白!”玉莹深深吸了口气儿,然后一字一字郑重道,“请二爷放心,玉莹以后再不敢贸然下山,更不会置世子于险境。”
“行了,起来吧,”姚大渝舒了口气儿,对玉莹点点头,“去后院儿帮帮芸娘去,一下子煮那么多面条儿,她怕是忙不过来。”
“有三爷帮着呢,我去多不合适。”玉莹抹去眼泪,复又笑着道。
姚大渝一怔,随即摇头笑了:“也对,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那我去酒窖里拿酒!”玉莹忙得道,“宋虎前些时日派人送来上好的杏花村呢!二爷,您要不要喝两盅?”
“行,去吧。”姚大渝点头道。
“唉!”当下玉莹忙得擦擦手就跑出去了,原本还含笑的一张脸,被迎头拍着风雪,玉莹是再笑不出来了,也跑不动了,就拢着衣裳在风雪里头缓缓走着。
世子到底在哪儿?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姚大渝没有告诉她,她也不敢追着问,不过听姚大渝的口气,能猜出来世子现在应是平安无虞。
这样就够了。
“嗨!”玉莹使劲儿地吐了口气儿,然后又朝酒窖小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