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当谭振华已经名满天下,在蓝星各处煽风点火呼风唤雨的时候,那些早年与他打过交道,并且相识相知的一些人,偶尔聚在一起聊天,提起他的时候,难免会来一句:“你说谭振华?他就是个乌鸦嘴啊!”
咱得摸着良心实话实说,这评价实在太贴切了。
你比如现在,谭振华就对着余、郭两位夸夸其谈:“你别看现在不列颠进兵神速,而且连战连捷,大有一骑闯关,斩将夺旗,直捣黄龙之势,可要我评价,那是占了装备好以及阿军准备不足的便宜,人阿根蒂娜估计还以为不列颠只是吓唬吓唬他,未必真敢动手呢,所以才这么放松,让不列颠打了个措手不及,你等着吧,阿军的报复转眼就到,而且,这一下一定会来一记狠的。”
余、郭二位现在只有低头喝闷酒的份,反正该亏的钱已经都亏了,这位小爷还不知足,又砸了5百万进去,好吧,反正郭钊德的经纪费一毛也不会少,也就事先说好的分红拿不着了而已,唯独就苦了余鹏夏了。
唉,谁叫他认识了这位二少爷,又有那么一个固执的老爹呢?
谭振华见对面二位没精打采的,就他一人唱独角戏,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便住了口,想想又觉得不甘,凭什么呀,亏钱也是他谭二少爷亏的大头,他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再说,所谓气可鼓而不可泄,做任何事情,士气最重要,这样垂头丧气的可不行,必须要找个办法把士气鼓起来!
他眼珠一转,坏水立刻就来:“喂,都醒醒都醒醒,快看,那边有两个好正点的靓妹!”
“哪儿呢哪儿呢?”
要说男人的劣根性那绝逼是天生的,听见有靓妹,而且是两个,慧恒律所的合伙人以及汇丰银行的经纪人立刻抛开了平日里那一副道貌岸然的人模狗样,甚至眼看就要投资失败亏一大笔钱的懊恼也被暂且丢在一边,全都嚷嚷着昂起头来四下打量。
可这二位瞪大了眼睛在不大的酒吧里踅摸了半天也没发现谭振华说的靓妹在哪里,只有小小的舞台上,一对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歌。
平心而论,这对小姑娘唱的确实不错,嗓音甜美,咬字清晰,韵律悠远,显然是在音乐表演上下过一番功夫的,而且看模样还是一对双胞胎,可是,那青涩的脸庞和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实在难以让人将她们与“靓妹”扯上任何关系,当然五年以后也许可以。
郭钊德撇撇嘴说道:“没看见啊,振华你是不是眼花了?”
谭振华随手一指台上正唱歌的那对双胞胎:“那不就是么?”
郭钊德一翻白眼:“那两只还是萝莉呢,振华你这个口味啊,倭国动画片看多了吧,是病,得治。”
谭振华顺嘴胡柴:“我跟你俩打一块钱的赌,这两个小姑娘将来一定是全香江人心目中的女神,会红的发紫,信不?”
余鹏夏也跟着起哄:“老规矩,振华说的,我跟,一百万美元都跟了,加一块也不算啥。”
郭钊德闲极无聊:“好,我跟你们赌了,就以5年为限,不过赌1块钱多没诚意啊,要赌就赌点刺激的,如何?”
“那你说赌什么?”
郭钊德眼珠一转,坏水也跟着冒了出来:“我们香江有句俗话,叫‘食屎啦’,咱们就赌这个!”
余鹏夏嫌弃地白了郭钊德一眼:“钊德,没看出来,你这口味也不一般啊,真重!”
“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赌还是不赌,痛快点!”
谭振华一拍桌子:“特么的食屎就食屎,我赌了!”
“哈,痛快,一言为定!鹏夏你跟不跟?”
“特么的不就是食屎么,我跟!到时候看你食双份!”
三人嘻哈了一番,暂时冲淡了刚才郁闷的心情,余鹏夏问道:“振华,你跟我交个底,你这么有信心,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谭振华知道么?他还真知道,不过,那消息来自于他的前世,在这条他重生的历史线上,会不会发生他也没把握,毕竟,随着他的重生,许多人,许多事已经发生了改变,不是有一个叫做洛伦兹的家伙说过,“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么?他小谭谭的翅膀扇的可比那蝴蝶猛烈多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决不能流出出一丁点的犹豫。
于是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我昨晚掐指一算,不列颠的一艘大舰就要沉了,而且,就在今天!”
“哈哈,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英镑一定会大跌。”郭钊德不无打趣地说道。
他与谭振华的结识颇有戏剧性,一开始他以为谭振华是余鹏夏领来的肥羊,想宰了和余鹏夏分享,没想到被谭振华识破了局,一番勾心斗角,言语交锋,被这位表现出来的预见性和智慧所折服,甘心做了谭二少爷的走狗——不是,应该是金融代理人,从此上了贼船。
不过,经过这些天与谭振华的接触,他从内心真正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不是腐向的那种啊,而是同性之间互相欣赏的纯洁友谊。
这个不满18岁的少年,聪明、睿智,具有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冷静与沉着,更有极为丰富的知识积累,对很多事情的见解剖析让人叹为观止。与他谈话,常常让人不由自主地忘却了他的年龄,就仿佛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但是,他身上又没有那些天才少年常有的通病——说好听点叫舍我其谁的霸气,说不好听点叫做不知世事深浅的狂妄。他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比如在听了郭钊德的建议后立刻将炒汇的目标从本币变为英镑,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又非常坚持固执,比如容不得他人质疑关于香江未来必须回归华夏的任何言论。
郭钊德和余鹏夏都知道,这位谭公子,对华夏的领土主权,具有出乎预料的坚持,脚下的香江,旁边的奥门,还是稍远处的台岛,谁要是敢在他面前稍微提一点点分裂的意思,那这位谭公子无论之前的表情是温文尔雅还是嬉皮笑脸,马上就会收起而变得凶恶无比,狰狞得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所以他们都知道,那是谭振华的底线,不容碰触。
不过,现在大家的话题都比较轻松,所以,余鹏夏也跟着苦中作乐地畅想道:“那要是真的该多好,沉他几艘大舰,咱们还不得赚到飞起?哎,振华,你那么会算,那你倒是说说,你算的这艘不列颠的沉船叫啥名?”
谭振华装模做样捏着手指,嘴里咕哝着:“加迪夫?不像;埃克塞特?也不对;格拉斯哥?那就是个打酱油的;考文垂?嗯,还没轮到它,啊哈!就是它了。”
余、郭两位看着这位当面装神弄鬼,不禁一边笑着一边起哄道:“大不列颠上场的大舰都快让你念叨完了,算出来没?到底是哪艘?”
“当然就是这艘,‘谢菲尔德号了’!我算出它命中该有此劫!”
“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余鹏夏捂着肚子手指谭振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人给军舰算命,还能算出个命中该有此劫……”
还没等他笑完,就听酒吧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报童的声音尖锐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号外号外,《香江日报》号外紧急加刊,大不列颠皇家海军“谢菲尔德号”驱逐舰被击沉,死伤无数!号外号外,不列颠海军大败,“谢菲尔德号”驱逐舰被击沉……”
“What?!!!”
余、郭二人转头看向一脸老神在在的谭振华,脸上满是一片震惊与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