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心不能让谭二掺和，他一掺和吧，小事会变成大事，大事，呃，说不定会没法收拾。
就说买苏27这件事吧，原本呢，大家找他过来是希望他能在商务交易上给出出主意把把关，毕竟要论到国际贸易么，谭二要说自己在华夏排第二，那就没谁敢吹自己排第一；顺带着呢，这要万一毛子坚持只要美元不要别的，还能找这位少爷融点资什么的。
就凭这项目中有他两位老师坐镇这件事，他就没法袖手旁观不是？
可这位倒好，上来就给出了个馊主意——要借着这次机会，和苏俄合力打造一个脱离美元结算体系的商品和货币循环圈！
这就完全脱离了武器采购的范畴而上升到了国家政策的高度，可不是王旭恭少将能掺和的事儿了，不但他不能，就连本次华夏军事代表团的团长林琥也不能掺和！
谭振华当然知道这一点，他看着王少将为难的表情沉声说道：“我知道这超出了你们的工作范围，不过么，我刚才说的建立那样一个圈子也是个长远计划，要想打造好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就目前苏俄的状态，也不适合对他们提出来，实话实说，现在苏俄当权的这个领导层，我也一个都不看好，他们之中连一个懂经济的没有，跟他们讲纯属对熊弹琴，王少将你瞅瞅这届政府都把苏俄折腾成啥样了，照着他们这样胡搞下去，这国家迟早药丸啊！”
王旭恭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说这话也就你谭振华够胆说了，别人要这样讲那得犯大错误，不过你之前说那么热闹，现在又说这是长远之计，那，有什么意义呢？
谭振华吐完了槽，顺了气又接着说道：“所以吧，我们就算存了这个心思，也只能以引导的方式让那帮脑子里全是酒精和肌肉的家伙们照着咱们的方案来做，解释就别解释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瞎耽误工夫。”
得，谭小子你这是一杆子搂翻了一船人，就你刚才说的那些个，别说毛子，就我也没怎么听懂……
“这样，对于这次苏27的采购案子，我们针对苏俄提出的要求可以这样谈，咱们华夏可以承诺全部货款以美元支付，但要求一个双方都信得过的金融机构处理结算事宜，然后呢，我们可以再派出一支贸易代表团赴莫斯科与他们洽谈各种生活必须品的出口事项，希望他们能把原定从西方购买的部分商品改由我们华夏供应，这看起来是两件事，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彼此联系又有足够的空间，所有参与操作的人都心知肚明就好——而且这样一来，从苏俄军方那边参与谈判的人的角度来看，他们都完美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为苏俄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而负责民用商品采购的人呢，只要我们提供的民用商品在品质和价格方面能有一定的优势，他们也是有功劳的对不对？”
谭振华还有一点没明着说，军火出口的事儿算是苏俄国家行为，自然是要按着规矩来的，而且涉及的相关单位有限，可操作的空间也就有限了。可民用商品进口么，品种那么多、事情那么琐碎，涉及的金额又那么大，中间可以上下其手的地方可就太多了，就毛子现在官僚阶层的腐败状况，不知有多少人可以从中分润好处——不过咱只提供一个机会啊，具体怎么捞好处，可是你苏俄的家务事，咱管不着。
王旭恭瞬间就明白了谭振华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心中就是一抽抽——难怪这位江湖人称小狐狸，果然贼精贼精的，他这一招把别人给算得死死的，自己却可以完全抽身事外，一点毛病没有！
“而且呢，咱们华夏既然答应了全部付美元，那自然就可以多提一点要求对不对？”
谭振华接着说道：“苏27战机是不错，不过我们都知道，现代化的国防是买不来的，既然觉得这飞机好，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要求他们给我们许可证和授权自己造？价钱合适的话，买他们一条生产线也不是不可以对不对？要是按照我的想法，不光是生产线，我们应该连他们当年的试飞和试验数据一并买下来，苏27的飞机底子不错，现在看来也足够先进，可这不代表它没有改进和升级的空间了，别的不说，就刚才我贲老师来跟我聊天时说的，那机头里1吨重的雷达就是个渣到家的货色，就咱们4014所现在的机载雷达水平都比那强，我们最多用300公斤重量就能实现超出它的功能，这要一换就能省出700公斤的空重，可我刚才问过我宋老师，他说就算我们换了自己的雷达也没用，人家飞机重心什么的都是精心计算过的，全套飞控系统也是根据这些基本参数设置的，你就算换过了质量更轻的雷达，最后还得在机头里再安一个配重块，不然你这飞机肯定要出大问题，除非我们能拿到他们原始设计时的计算和测试结果才有可能改。”
被他这一通喷，王旭恭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莞儿，这个谭泽华是逮着机会就要黑毛子一把啊，他说的雷达这事儿倒也是真的，苏27机头里的那部N001雷达，尽管在毛子提供的资料里被吹得神乎其神、世间少有、吊打米帝F15上的那部AN/APG-63，可被国内机载雷达的头号权威人物贲放看过之后的评价却是：“这部雷达有非常优秀的发射机、简洁高效的接收机、但也有非常愚蠢的电源和散热设计、更加愚蠢的倒卡天线，以及完全落后时代的信号处理系统。”
（以上为当年“906工程”暨SU27引进工作机载雷达小组组长贲德院士的原话，别问笔者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王旭恭可是见识过好东西的，不提参观过的那些西方第三代战斗机，就海航已经开始换装的“飞豹”，其上的雷达系统就得到了所有飞过这型战机飞行员的一致称赞——灵敏、好用、故障率低，甩苏27上的这部雷达好几条街；
还有座舱布局也是，苏27的座舱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老式机械、液压仪表，可你看看咱家的“飞豹”，主要飞行参数都是通过两平一下的三块大屏幕显示的，既干净整洁，又提高了飞行员查阅参数的效率，更方便他们在飞行中集中注意力，这两种设计思路啊，高下立判！
讲真，要不是“飞豹”的产能实在有限，王旭恭都觉得买不买苏27根本没所谓。
不过他也知道，华夏国家的防空大任主要还是空军在挑大梁——但是空军因为当年在“飞豹”选型的时候干了点不厚道的事儿，导致现在要拿飞机得远远地在后面排队，按现在这生产的进度，恐怕得等到后年才有可能拿上新战机，等真正形成战力，那至少还得再往后推一两年，可现在的国际形势，又是刻不容缓啊！
而且身为一名老飞行员，王旭恭也很清楚，“飞豹”毕竟是一架战轰或者说多用途战机，与真正的空优战机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多面手的另一种解释也就是杂而不精，啥都能干可啥都不能干到最好，对付F16也许还能凑合，你要让它对阵F15，那就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除非对其进行大改，不过那需要的时间就更长。
所以，这苏27看来还是非买不可的，特别是空军方面最是热心。
但听谭振华的意思，他这是打算在这一次的谈判中，再多加点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