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娴在军区大院里下棋下到天黑,眼看着都九点了,老头子总算是心服口服,把江梦娴给放走了,还约定了明天再来一局。
下完棋,老头子使唤连雪篙:“雪糕,天都黑了,还不快去送送人家!”
连雪篙甘之如饴,一瘸一拐地送江梦娴,三人走出军区大院。
连雪篙一直非常积极地妄图靠近江梦娴,寻找各种话题。
“江小梦,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家祖坟还进不进咯?”
“我打比赛你到底来不来看啊?”
“我下周要去德意志找世界上最好的键盘厂家定做两个键盘,你要不要?我找最好的设计师给你专门设计。”
江梦娴保持着一贯的高冷,言简意赅地回答:
“不用。”
“谢谢。”
“不想来。”
“不需要。”
走到大院门口,看见一辆车停在了门口,车上下来连景和宋青鸾,似乎是才约会回来,装的都十分正式,男俊女靓,十分登对,宋青鸾手里还有一捧玫瑰花,衬托得脸蛋十分娇艳。
但连景一直都是万年冰山脸,高兴也冷,不高兴也冷。
看见连景和宋青鸾,连雪篙热情地打招呼:“哇,叔,青鸾姐,不是去约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青鸾捂嘴笑,空灵的皮肤吹弹可破找不到半点瑕疵,明艳的五官透着红润的光泽,“都老夫老妻了,约什么会啊,就是出去吃个饭而已,吃了就回来了。”
连景没说话,径直朝前走了。
江梦娴朝他们打招呼:“首长好!”
“首长夫人好。”
连景对她点点头。
宋青鸾歪着脑袋笑了:“什么首长夫人,你是景哥的弟媳,该叫我一声嫂子。”
江梦娴从善如流:“嫂子好。”
短暂地打过了招呼之后,双方擦肩而过,各自朝自己要去的方向前进。
宋青鸾拉着连景,一路上连景的脸一直冷肃着,似乎是不高兴。
两人走在军区大院里,绿荫树投下斑斑点点的昏黄灯光,空气十分湿润了,有点幽凉幽凉的意味,宋青鸾十分幸福地挽着连景漫步着,忽然就说起了那个话题:
“景哥,咱们都在一起了快六年了,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六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连羲皖的姐姐连羲晚牺牲了,宋青鸾也因为意外而失忆而忘记了连羲皖,和连景日久生情在一起了。
六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连景连羲皖和宋青鸾年龄都差不多,从小几乎都是上一个班,宋青鸾现在虽然还是一副二十出头的青葱少女的模样,但其实她已经三十出头了,甚至年纪比连景还略大了几个月,在一起六年了,连景却从来没有提过结婚的字眼。
宋青鸾也有些着急了,她觉得他们已经可以结婚了。
这一次,连景还是一如既往地撇开了话题:“爷爷的百岁大寿也快了,我还得想想送给他什么礼物。”
宋青鸾眼里布满了失望的黯然之色,可还是面色如常,非常自然地就过度到了那个话题:“爷爷都一百岁了啊,咱们连家已经好久没遇上这么热闹的事情了,所有连家的子弟都要回来吧!”
……
江梦娴离开了军区大院,步行回家,路上,连雪篙说起了宋青鸾。
“青鸾姐的祖父是我太爷爷的警卫员啊!”
“她的父母也双双牺牲了,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孤儿,是我太爷爷收养了她,和我们连家的孩子一起长大。”
“青鸾姐和皖叔是青梅竹马,很早就在一起了,太爷爷也非常赞同他们在一起啊,可是后来青鸾姐受伤了,把皖叔给忘记了。”
“景叔和青鸾姐在一起也很多年了,一直没结婚,景叔其实心里挺对不起皖叔的吧,毕竟……”
连雪篙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可是当年的事情能怪谁呢,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呢?
宋青鸾再也想不起来连羲皖,她也很痛苦,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连景照顾她,两人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江梦娴一直默默无语。
连羲皖的青梅竹马吗……
江梦娴的满脸落寞是藏不住的,就连连雪篙这么粗枝大叶的人都看出来了,他非常惋惜地说:“江小梦,我知道你暗恋我叔,我叔谁不暗恋啊,我都暗恋他呢!但是你要看清楚现实啊,我叔那种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的超级男神会喜欢你吗?”
“我叔心里还藏着青鸾姐呢,你看他结婚了都不肯婶子带回家来看看,大概是没办法面对青鸾姐吧。”
江梦娴更落寞了。
迟迟不带他回连家,是因为连家还有一个明月光吗的?
连雪篙不好打击她了,循循诱导:“你目光要放长远啊,你追我叔的话,全球情敌几十个亿,你追我的话,我保证,我提前把情敌全部给你解决掉!”
“好了,别一脸要死要死的模样了,比上坟还沉重。”
连雪篙把江梦娴送到小区门口就自己回去了。
江梦娴牵着球球往小区里走,她走到路边的小亭子里坐下了,对球球说:“儿子,你自己先回家去,拔拔一个人在这儿静静。”
球球走开了,就剩下江梦娴一个人了。
她坐在路边,一个人发着呆。
脑子里全是刚才宋青鸾的模样,和连雪篙的话。
他们是因为这样才分开的吗?所以连羲皖心里还是有宋青鸾的吧。
和宋青鸾一比,她差的还真是不止一点呢。
她这么美,笑起来这么好看,纯洁得没有一点杂质,完全看不出来居然是和连羲皖同岁的。
江梦娴一个人坐在那儿胡思乱想,忽然头顶传了个好奇的声音来。
“梦娴?”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司天祁,他穿着一身运动服,白色的球鞋干净得看不到半点污迹,玉石般透白的脸上透着汗,他似乎是在跑步。
“司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司天祁一路小跑着走过来,用毛巾擦擦汗,气喘吁吁地说:“最近搬家搬到这边了,天天晚上都在这边跑步,你呢?你也住在这儿?”
江梦娴回答:“我给球球做家教,就住在球球家里。”
司天祁了然,在她身边坐下了,喝了一点水,看着她满面的愁容,笑了笑,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让我猜猜,是失恋了吗?”
他的笑容很阳光,看着他的笑容,江梦娴觉得自己的心也暖暖的。
她这算失恋了吗?
单恋也能失恋的话,这大概就算是吧。
她诚恳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