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个情.妇还算是乖觉,马上就知道打电话联系有关领导,终于还是在玉州市地盘上给拦住了,也不枉自己陪这些家伙打麻将输了那么多钱。
但是怀庆方面看样子也很不甘心,一直不肯放人,玉州方面虽然态度很坚决,但是语气却并不严厉,和怀庆方面似乎也保持着相当平和的对峙,这让蒋中华心中有些不悦。
几番电话沟通下来,滕华明知道带队的玉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位姓张的大队长,临时受领导指派而来,开始还以为是涉嫌经济纠纷的非法拘禁,后来听得滕华明这么一说,再谈起玉州市局里的几个同僚,两人之间原本有些僵滞的气氛也就慢慢缓和下来,毕竟怎样交涉,那都是上边的事情,大家都是吃公家饭、办公家事儿,上边领导怎么吩咐,自己就怎么办行了。
听得滕华明介绍这个蒋姓老板的种种“事迹”,张姓大队长也是一肚子怨气,谁也不愿意在星期天摊上这种事情,一看对方就是那种肚大腰圆、长着一腐败肚子的家伙,还养着俩个情.妇,替这种人出头,真他马勒戈壁的不值,但这是领导指派的活儿,他就是内心再恼怒不满,也得硬着头皮来干活。
蒋中华看着滕华明和玉州警方带队的警察似乎就这么摆摊间就热络起来,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儿冷着,心中更觉得恼火,可是滕华明他们早已经把他的电话收了,不允许自己打电话,想要去再打电话催催,但是守着自己的这两人,木着脸、根本就不理睬自己的要求,就这么耗在这里。
“老滕,不好意思,我给足了你面子,半个小时还有三分钟,三分钟还没有回音,对不起,我就只有让你们走人了,你们市政府与那位蒋老板之间的债务纠葛,就只有通过其他渠道来解决了,嗯!我觉得这就是一桩债务纠纷,是不是,老滕?”
张姓大队长接过滕华明递过来的中华,点燃之后,笑眯眯的道:“你们这是在滥用司法权。”
“老张,这欠政府一大笔钱,政府还得面对那么多集资户,你不把这些钱追回来,老百姓就能把你政府大楼给拆了,这中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至于说有没有滥用权力的问题,我想不需要我来考虑,自然有领导来拍板。”滕华明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嗯!理解,理解,不过时间到了,也请你理解我,我就只有得罪了。”张姓大队长也是连连抱拳表示歉意,正说间,兜里电话响了。
“贺支,我是张华祥,对,是我带队,马支交待的,对,现在玄泊这边,玄泊分局只是负责设卡拦截,他们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儿,对方报了警,说是绑架。”
张姓大队长走到了一边,小声的汇报着道:“嗯!情况是这样的,我看了看怀庆方面提供的情况,他们是以涉嫌诈骗传唤,嗯!肯定违规,但是对方带队的是怀庆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一位副支队长,身份我核实过了,没错,就是这么个情况,马支队让我来负责把人和车一起带回去。”
“啊?交给怀庆方面?贺支,这,不太好吧,马支专门交代是要带回去的……”
张姓大队长有些紧张,这两位领导怎么意见截然不同呢?这不是难为下边人嘛,一个是分管领导,一个是一把手,这让他自己如何做取舍?
电话里粗犷的声音顿时响起,怒道:“张华祥,你是被猪油蒙了心?马超是支队长,还是我是支队长?我让你把人交给怀庆方面,你照办就行了,马超问起来,你就说我让放的,让他找我!”
放下电话张姓大队长反而心中坦然,被支队长骂一顿也就算有了一个交代,马支队问起来自己也有说辞了,贺支队发火了,看样子又不知道对方通过哪里的关系压了下来,这样最好,自己打个电话就可以走人了。
“马支,有点麻烦,贺支打电话来让我把人交给怀庆那边,嗯!他发火了,要不,你打个电话问一问他,我可不敢多问,行,我等你的电话。”
滕华明知道事情有了转机,那个张姓大队长就在那边一直旋磨着接打电话,看样子也是不停的在和他的上司联系,叶市长果然神通广大,在玉州这边也能说得起话。
一个小时过去了,张姓大队长似笑非笑地走过来,拍了拍滕华明的肩头。瞥了一眼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蒋老板,然后低声说了一句,道:“老滕,算你们厉害,人交给你们了,可是这传唤证……我需要复印一张留下存档。”
蒋中华虽然没有搞清楚玉州方面带队警察和怀庆这边警察说的什么,但是对方瞥过来的神色显然有些不怀好意,再看到对方和怀庆方面握手言欢的样子,他脸色顿时变得灰暗无比。
他知道自己这借钱的事情,还说不上是什么犯罪的境地,但是共.产党专政机关要收拾你,把你丢在高围子里去呆上半个月,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后台居然下了软蛋,这个骨节眼上居然起不到作用了,那自己平时把这些人当神佛一样供着,好吃、好喝、好玩,要什么给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却闪人了,自己不是当了一回冤大头么?
玉州警方的三菱越野消失在烟尘中,滕华明似笑非笑的走到蒋中华身旁,笑着道:“蒋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还是得请你跟我们回怀庆一趟,回故乡看看嘛,你现在也难得回去,看看我们怀庆变化还是挺大的,真的。”
蒋中华满怀怨恨的瞪了滕华明一眼,一言不发的上了凌志车。三辆车又重新上了路,扑上226国道,向着怀庆方面飞驰而去。
滕华明一帮人押着蒋中华从玉州向怀庆飞奔的时候,我也在全市建筑和房地产行业年会上做非主旨讲话。
说我做非主旨讲话,那是因为这是自己临时要求参加的会议,除了市建委主任方雄飞作建筑业协会、建材业协会和房地产业协会的工作报告外,原本就只有分管副市长邓若贤作重要讲话。
这叶庆泉主动要求参加会议,就让会议主持人有些犯难,要说放在最后吧,听这位叶市长的口气,似乎要谈一些和三个协会具体工作没什么关联的事情,要让叶市长先说吧,这叶庆泉又是常务副市长,还不好把对方放在前边,所以会议的主持人、建委黄副主任也就只有和邓市长商量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请叶市长最后讲话。
邓若贤也大略知道我这最后来讲话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这清欠变现责任落在我身上,很显然是何照成撂了挑子、扔给了我,当然,我作为常务副市长分管财政,这面临的兑付集资款问题也是财政工作,丢给我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前半年好收的、能收到的,都已经收尽,剩下的要么是硬骨头,要么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角色,责任重大,时间紧迫,你想要在这些人身上搜刮出一点油水来,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当邓若贤听到我把来意悄悄告诉了他之后,他还是禁不住张大了嘴巴。
“呃……这个,叶市长,这怕有些不妥吧?”
邓若贤只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发干,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道:“市里边没有研究过这件事情,虽然说是有些企业欠了钱,但是这样冒然用这种硬性条款排除,我担心会引起这些单位反弹的。”
“邓市长,我看了看,其实这三个行业中涉及的企业不算多,也就几家,但是这是一个诚信问题,我觉得做企业,最起码你得讲诚信,对客户、对社会、对政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枉谈其他,不需要谁来排除你,你也该自动消失。”
我侃侃而谈道,两人是在主席台后的休息室里谈的,方雄飞正在作工作报告,没有一个小时下不来。
“你借钱时候说得比谁都好听,这会儿让你还钱了,你就推三阻四,和政府讲客观原因,要不就是装死,要不就是避而不见,这名义上是信贷投资公司的资金,其实都是集资人的钱,是以政府信誉担保集资,拿不回来,市财政就得承担。
我也是别无选择,陈书记和何市长把这个担子压在我身上,我也只有去请了一把尚方宝剑,凡在市委、市政府权力管辖范围之内的,只要不违法犯罪,什么措施我都可以用,甚至有时候就是违法违规一下,我觉得也值得,这风险我也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