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古眼睁睁的刀身没进自己的身体,鲜血顺着刀低落。
“你……”钟古本来精气耗费过多,此刻又被深深的扎了一刀,身体迅速萎靡,但不会立刻就死掉,“你不杀我,我可以帮你杀掉雇主。”
王小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钟古的话。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我,如果我满意,我兴许不会杀你。”
钟古点头。
“谁要杀黄婷?”
“黄满金。”钟古想活命,所以不等王小峰再问下去,主动道,“他现在住在天府酒店。”
“你是聪明人。”王小峰眼底闪过一丝冷漠,“谁要杀我?”
“我不知道对方实际身份,不过我想他是高手。”钟古道,“我可以帮你和他联系。”
“你是杀手,我放过你,你还会杀我。”王小峰冷冷的道,在之前他没有杀过人,觉着在这个社会,随便杀人会引来大麻烦,不过现在他发现,杀人并不是不可以,要看杀谁,杀掉钟古,明面上的警察们不会下大力气追究。如此杀便杀了。
“你要杀我?”钟古语气冰冷,他的左手始终放在身后,此时突然出手,手里是另外的匕首,“我先送你见……”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随便就可以要了对方的命,可惜钟古没有做到,他的左手腕被王小峰抓住,生生捏碎。
“你是头不讲情分的狼。”王小峰不再废话,把钟古掉在地上的另外的匕首拿起来,“我送你一程。”
钟古眼神满是绝望,想说恳求的话,但已经来不及,他的眼睛里闪过的是后悔,如果可以选择,他不会接这单该死的任务,现在好了,自己就这样死了。在死的那一刻,他都未能看清楚王小峰的脸。
钟古的前胸插着两把刀子,只是露着两把刀柄。
“死了,给你找个好地方。”王小峰分明是第一次杀人,却没有半点兴奋,也没有半分害怕,平平常常的,好像以前就做过,死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盘龙大帝的传承,不仅仅是功法,骨子里的那份决绝改不掉。
钟古的血慢慢的往外留着,脸上的血色正在变得苍白,几乎没有了呼吸,眼瞪着,到现在他都不认为自己死了。
王小峰心念动,把钟古带进盘龙仙地。
“死了?”指柔对这个结果稍感意外,瞥了眼钟古,“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她以为王小峰拼命可以战胜钟古,但不会杀掉钟古,杀人这种事情绝对是对人的心智的巨大考验,弄不好会有心理阴影,一辈子走不出去,或者直接走进另一个极端,会成为杀人狂魔。
指柔努力想从王小峰的眼睛里读出点东西,发现他的眼神一如往常的平静,难道是因为盘龙大帝的传承,然而当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这一切和盘龙大帝的关系并不大,王小峰似乎在走一条自己的路。
“我不杀他,他肯定会杀掉我。”王小峰说,“人死了也好,不用再去杀人,不管杀谁,总是杀。他死了,这世界上倒会少些杀戮。”
“你把他弄进来,准备怎么做?”指柔不想整天面对尸体。
“你负责把他埋了,让他给盘龙仙地的花花草草当养分。”王小峰淡然的道,走到龙湖旁边,洗了洗身上的血迹,“我得走了,刘小玉还在等我接她。”
“你……混蛋……”指柔对着王小峰破口大骂,“我是指柔,不是焚尸工,这种脏活累活,不应该我干。”
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王小峰不会讲怜香惜玉,他道:“你不埋不要紧,反正是你在这里生活,你如果喜欢整天面对死人,就面对好了。”
没在盘龙仙地逗留,王小峰回到现实,手里拿着钟古的手机。
留在盘龙仙地钟古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前胸插着的刀子十分刺眼,指柔面对死尸,无奈的叹息着,走到钟古的旁边,蹲下来,摸着他的脉搏,道:“我该说你命好呢?还是命不好,一切自有天意,你被王小峰杀,那也是你的造化,你好歹是王小峰杀死的第一个人,意义重大,如果真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
指柔手握在刀柄上,一道柔和的光顺着刀柄进入钟古的体内,慢慢的那刀从钟古的身体里出来。
钟古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的伤口不再往外冒血,他的眼睛睁着,看着指柔,脑海中被灌输进了新的信息。
“你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为王小峰尽忠,保护王小峰是你此生的最大信念。”指柔轻柔的对钟古道,“现在你重新活过来,从地狱里重生,从魔鬼的魂咒里解封,做王小峰最忠诚的侍卫。”
钟古的眼神先是变得空洞,继而有了新的色彩。
指柔嘴里念念有词,她双手对着躺在地上的钟古,手心发出牵引之力,钟古便离开地面,缓缓的飘到了上,在指柔的操控下,钟古到了龙湖的上空,指柔双手做下压的动作,钟古便进入了龙湖里。
龙湖的水旋动起来,把钟古裹挟在中间,龙湖里的水本来就是仙水,具有疗伤治病的功效,加上指柔的刚才施用的圣光疗救术,本来必死无疑的钟古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钟古猛吸气,睁开眼,望着未曾见过的世界。
指柔双手做个承托的动作,旋动的水便把钟古承托起来,送到岸上。
钟古转动眼珠,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指柔,“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指柔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问问你自己,你是谁。”
钟古问自己是谁,他脑子飞速旋转,从出生的那一刻,到被王小峰杀掉的那一刻,凡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都想了起来,最后眼神冒着烈火,寻找着王小峰的踪影,“杀我的那个人呢?”
真正想操控或者准确的说想收服一个人,不是把他的记忆抹去,而是让他知道你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他就算是倾尽一生之力,仍然不能有半分取胜的希望,然后再给他美好的未来,让他实现自己的价值,如此便成功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