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徐阶,周楠气不打一处来。
次他打着心学门徒的招牌门求助,徐老头也答应帮他锁厅回乡读书,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想,第二日礼部变卦了。
徐阁老为什么食言周楠也无从知晓,只感觉被人当猴子耍了一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偏生你还有气没地方使。
“徐小姐……”
“谁是徐小姐,叫我九公子。”显然徐栀觉得这个徐姓和阁老家小姐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也不乐意别人这么叫她。
周楠:“九公子,那日我确实有事要朝朝堂大姥禀告。可惜事情最后没有办成,这钱我确实不会给你的。我知道自己吃这碗饭的最重信用,事情没有办成,都是一不取。九公子讨帐门,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自坏名声。试想,今后谁人还敢找你办事?而且,下官也没说要见徐阁老啊,是你硬塞给我一张帖子的。”
开玩笑,这钱能给吗?且不说乖乖掏钱,吃个大亏自己念头不通达。关键是他现在手头正窘迫。
这次进京城,周楠手头只有荀芳语给的两百两黄金,另外还有两百多两银子。
买了房子,又添置了许多东西,只剩三百两左右。家里又添了三口人,未来一年的吃用,还有在场面走动都需要钱。
给九公子两百两,未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这是其一,最要紧的是这房子现在产权不明白,说不好什么时候被收走。到时候,还得另外买楼,银子哗啦啦出去了。
听周楠这么说,九公子大怒:“周大人,什么是我硬塞给你一张片子,你后来不是去见我祖父了,又没有人拿刀子逼着你去,分明是你想去碰碰运气,看是不是能够攀附当朝次辅飞黄腾达。”
既然话说得难听,周楠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我身的银子都被你抢光,算不去见徐阁老,难道你会把钱退我?我也没想过攀附你们徐家,只是不想平白浪费那几两银子吃这个暗亏。”
九公子:“什么我们徐家,我可从来没当自己是徐家人。他们对本公子不仁,本公子也对他们不义。反正我今天来了,没打算空手回去。”
说着话,她目光不怀好意地四下扫视:“宅子不错。”
“你还打起我房子的主思来了?”周楠猛一拍桌子。
“谁要你的房子,方才我听你家奴仆说这房子都要被官府收了。想来你去寻徐阁老是为了这事,我若是收房,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阿九咯一笑:“看你这屋里的摆设也值不了几个钱,拿回去我也没地方放。周大人,这样好了,你打个欠条给我,慢慢还钱是了。”
周楠怒笑:“九公子,你未免欺人太甚了?本官誓死不从。”
九公子俏丽的小脸煞气一闪,喝道:“白七,动手。”
“好胆子!”周楠哈哈笑起来:“某乃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女子竟然欺到我头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相府的规矩。欠条我可以打,不过,徐阁老没有替本官办成事,咱们都当着他的面说清楚。九公子,要不我去见你祖父?”
九公子面色大变:“你敢?”
看到她一脸畏惧的样子,周楠心道:看来我是猜对了,这小丫头片子在外面打着徐阶的旗号包讼谋利,定然是瞒住了家里人。堂堂相府女子,竟然干这种事情,若是叫家里人知道,只怕要吃家法。呵呵,我又怕她何来!
看到徐栀害怕的神情,一刹间,周楠想起自己读初时那个女同桌。那丫头也是个胆大包天之人,月考的时候一道题做不出来,抄自己卷子,结果被老师抓住要请家长时,也是同样的表情。
只不过,这个九公子可那女同学漂亮多了。
往事真叫人唏嘘啊!
周楠心好笑,故意板住脸,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走走走,咱们见徐阁老去!”
阿九大惊,猛一挣扎。只挺的刷拉一声,竟被周楠将外衣撕下了半副。
她今年十四五岁,年轻人,正是火力最壮的时候,衣服穿得单薄,也不怕冷。所谓:要风度不要温度。
顿时,耀眼生花。
看到细长的如同天鹅一样优美的颈项和能够养金鱼的锁骨。
周楠愕然发现,这小娘子好美,只不过自己以前一直拿她当男子看,忽略了。
同时,强烈的惊惧袭来。你脱掉一个女子的外套,又看了人家的锁骨,在古代这可是要命的事情,更别说人家还是徐阁老的孙女。
完了,完了!
周楠一刹间预料到自己灰暗的官场前程。
白七大喝:“贼子,敢尔!”
阿九惊叫一声,掩衣裳逃了出去。
白七提着拳头朝朝周楠头打去。
“白七,住手。”外面,阿九喊了一声,然后突然问:“周大人,我脖子和锁骨生得好看吗?”
“……”周楠。
阿九的声音很不耐烦:“实话实说。”
周楠:“……”
阿九:“我知道我美,震惊了吧?是不是有种惊艳的感觉?哈哈,哈哈。本来今天你这个态度,本公子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但看到你刚才一脸迷醉的表情,我九公子心很欢喜,算你眼睛不瞎懂得美,欣赏美,且饶这一回。”
惊艳,惊悚才对。
周楠呻吟一声,无力地坐在椅子,悲愤地叫道:“神经病,失心疯,自恋狂!”
那头,传来窝头的惊叫:“小姐,你要做什么,不要啊不要啊!”
九公子:“白七,那这篓木炭背回去抵帐,给我娘屋里送去,这天冷得。对了,分一半给舅舅,舅舅的日子过得也苦。周大人,准备好银子,我会再回来的!”
这丫头片子,连木炭都抢,徐家果然是明朝历史仅次于董其昌的土豪劣绅啊!
周楠回想起刚才手下徐九小姐那健康而充满活力的肌肤,心不觉荡漾。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