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一抱拳:“兄台义薄云天,在下敬佩。!不过,周楠也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怎能趁人之危。江湖有云:为人不识美周楠,便称英雄也枉然。”
“美周楠,看你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也敢称俊俏郎君?”九公子忍不住咯一声笑起来。
她面还挂着泪珠,再配着一双大得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白皙粉嫩的皮肤,直如带露的玫瑰花儿,美艳得不可方物。
周楠摇头,这小妮子,又哭又笑的,两种模式切换得真快。
笑完,九公子不耐烦地喝问:“周楠,你究竟答应不答应?男子汉大丈夫,干脆些。”
睡徐阶的孙女,干玩笑,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相府嫁女,夫家必定是达官贵人的子弟,到入洞房的时候,人家一验货,糟糕,非原装。
必然会查,查到我头,老周这是要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周楠促狭念起,做势将手朝她的b-cup摸去。
阿九大惊,如同触电一般跃起来,尖叫:“你要干什么,流氓、二流子、辣鸡!”一张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周楠哈哈大笑:“看吧,你自己也不愿意。九公子,你我也算是打过多次交道的人,我周楠的为人和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若是遇到难事,不妨明言,大家一起琢磨,说不定能想出法子来。”
“周楠,你不许乱来,好,我说。”九公子这才坐了下去。
周楠:“女大当嫁,徐相何等尊贵的身份,九公子又英俊潇洒,不知道是哪家贵人府的公子有福能娶了你?”
九公子:“严嵩的长孙,尚宝司司丞严绍庆。”
周楠心微微一惊,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知道严嵩明年回倒台,严世蕃会被朝廷以通倭的罪名斩首弃市。
严嵩这一倒,严府被抄家,严党也是树倒猢狲散。严绍庆作为严家的长孙,必然会受到牵连,说不好要发配充军,等待九公子的不知道又是什么命运。
徐栀现在嫁到严家,还真有点一九四五年参加伪军的意思。
不过,这事周楠还真是爱莫能助。一个是内阁首辅,一个是内阁次辅,两府结为儿女亲家,他一个芥子般的人物又如何插得手,别将自己陪进去才好。
这是一桩政治婚姻,周楠只能默默为九公子祝福。希望她一路平安,将来严家出事不受牵连。
其实,应该也受不到什么牵连吧!
按照真实的历史记载,严嵩垮台之后,徐阶做为倒严的策划人出任内阁首辅一职,权势滔天。直到隆庆朝才被高拱给搞掉了。
首辅的孙女,人身安全还是能够得到保障的。大不了和她丈夫离婚,自回徐家是。
如此一想,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楠安慰道:“尚宝司司丞,好官位啊!宰相家的孙子,和九公子倒是门当户对。婚姻这种事情,其实最讲究这个。你们有相同的家世,相同的生活环境,想必也能说得话。至于情义,可以漫漫培养嘛!世人成亲,还不都是进了洞房才知道新郎新娘子长什么样。”
尚宝司掌宝玺、符牌、印章。设卿一人,正五品,少卿一人、从五品,司丞三人、正六品。初以侍从儒臣、勋卫领卿,勋卫大臣子弟奉旨始得补丞。后常以恩荫寄禄,无常员。
皇帝在颁布圣旨的时候,尚宝监是在面盖玉玺的那个人。当然,在用玺的时候,旁边还有司礼监的人监视监督。
严绍庆得了这个官职,相必也是恩荫,年纪轻轻做了位于枢正六品官,确实叫人羡慕。
阿九:“好什么好,那姓严的孙子已经成亲了,我是去给他做妾。”
“什么,给人做妾,徐阁老这是疯了吗?”周楠大惊,立即又明白徐阶这么做是为了讨好严嵩。
堂堂相府的孙女给人做小老婆,传出去那不是笑话吗?虽然徐栀是庶出,可好歹血管里流着徐家的血啊!
这徐老头真是只老乌龟,为了自己的利益,脸都不要了。
阿九眼圈又红了:“祖父这是……在他心目,只拿我当一只小猫小狗来看待。不,只怕我还不他养的那只猫来得亲热。”
周楠默然无语。
九公子继续哽咽道:“这是命,我是真的想认命了。可换成其他人也罢了,他严绍庆何等龌龊的脏东西,我如何能跟他。他他他……”
周楠:“严绍庆怎么了?”
阿九哭道:“姓严养了许多**,脏死了,脏死了。我算将身子给你姓周的,也不肯从严绍庆。”
周楠咳嗽一声:“九公子慎言,你我之间可没事啊,别栽我头来。”
九公子将脸的泪水一抹,喝道:“周楠,瞧你那没担待的样子。刚才还说替我想法子,现在听说是严家,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也不是男人,枉我刚才还想把身子给你,真是看错人了。”
“你要骂,骂吧。本人对九公子的遭遇甚为同情,也深表遗憾。徐栀你也不要纠缠本官,还请你悬崖勒马,勿谓言之不预也!”
“你!”徐栀怒视周楠:“你眼睛里只有自己,心只有铁石。”
周楠懒得理睬她,端起茶杯悠悠地品着。
一时间,饭厅里静得可怕,空气仿佛要被徐栀眼睛里的怒火点燃了。
突然,周楠记起以前看过的史料,低呼一声:“糟糕!”手的茶杯落到地,胸襟都是淋漓的茶水。
在真实的历史,嘉靖四十年是严党最疯狂的时期。
在这一年,东南战事进展顺利。先是唐顺之获得三片沙大胜,接着是戚继光等一大批青年军官在战火成长起来,浙江、福建局势大定。
作为前线总指挥,浙闵总督胡宗宪居功至伟,简在帝心,严党也跟着水涨船高,压得朝廷其他势力喘不过气来。
其次,严党的真正当家人小阁老严世蕃病重不能视事。没有他居筹划,没有他的青词,严嵩有失宠的迹象。因此,严党做事骤然激烈起来。
徐阶也受到了严嵩的怀疑,为了讨好严首辅,他将孙女嫁给严家长孙为妾,这才打消了严阁老的疑心。
这个徐阶老谋深算,除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手段也非常毒辣。
严嵩倒台之后,为了和严党划清界限,逼嫁给严家做妾的孙女自尽。
这一事件在史料只是淡淡的一笔,当初周楠看的时候也没放在心。
此刻突然想起这一出,顿时心剧震——原来严家的那个小妾是九公子。
周楠看着眼前眼圈通红的徐栀,胸口猛地一痛。
是的,他这个人做人做事确实非常现实,有的时候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在古代,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自己一个低层草根,家还有妻儿老小。身负重担,自然行不得快意之事。
凡事都要权衡利弊,谋定而后动。
可这并不代表他冷血。
九公子这人虽然可恶,但和自己也谈得来,自己和她之前更像是以前读书时掐个不停的女同桌。
有的时候,周楠被她气得恨不得一具袋拍在那个女生的脑子门,叫丫住口。
直到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
周楠要去离家千里的城市大学,而那个女生则要随父母移民国外。
那个女同桌哭得好伤心,她喝了好多酒,她大声骂:“周楠,你是个笨蛋,你蠢得跟猪一样……”
青春的残酷在于女孩子总男生成熟得早。
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
“不能死,我不要她死!”周楠捏紧了拳头。
看到他满面的狰狞,九公子有些畏惧了,身子不禁一缩。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啧啧,这是怎么了,家里为何乱成这样。啊,九公子,这这这,谁把谁打了?”
周楠抬头看去,来的是已经有两日没见到的朱聪浸。
这厮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周楠不觉大怒:“你们实在可恶,在我家如入无人之境,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没事,都是九公子摔的,她家里有事,心不快,拿我撒气呢!”
看到满地的碗盏饭菜,朱聪浸深表同情,道:“既然来得不巧,那愚兄先告辞了,改日再聚改日再聚。”九公子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正好碰到她在气头,好汉子安全第一,先溜为敬。
“站住,你什么态度,本公子要吃人吗?”阿九大发脾气。
“是是是,那我陪九公子说话解闷。”朱聪浸乖乖地坐下了,赔笑道:“我今天来寻子木,还是想求稿子,看样子今天这事是谈不好的。”
听到这话,周楠心却是一动:“可以谈。”
朱聪浸喜出望外:“子木这是答应把令师的稿子给我了,多谢多谢。”
“恩师的稿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周楠摇头,指着阿九:“她手头有稿子,你要不要?”
“我?”
“她?”
朱、徐二人满面的不解和惊讶。
周楠继续指着徐栀,对朱聪浸笑道:“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徐栀徐小姐乃是我大明朝开国百年排名第一沉鱼落雁,青春无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少女见了要怀胎的,将来还有可能是古往今来第一大才女,章大家。她的书稿,朱兄你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