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忠是谁,靖难功臣朱能之后,爵封成国公,还是世袭惘替。
他祖先是成国公,他是成国公。将来儿子、孙子也是成国公,这么一代代做下去。
世人口的公侯万代,说得是朱希忠这种人。
他现在的品级是正一品,可说已经达成了人臣最高成。
又出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权势在朝堂也是首屈一指的。
想不到这个凶杀大案竟然牵扯到朱国公,这这这,这……
朱伦急得满面紫红,怒啸:“好个贼子,竟然敢胡乱攀咬,分明是记恨我锦衣卫对他用刑,实施报复!真是丧心病狂了,来人,给我打,照死里打!”
“朱镇抚先前不是要阻拦咱家用刑吗,怎么现在却迫不及待要杀人灭口了?”陈洪阴森森地问。
“你!”朱伦。
“哈哈,哈哈!”陈洪大笑起来:“小朱你也不要置气,这贼道当我等都是傻子吗,说什么咱们都信?朱指挥世代忠良,如何能行此忤逆之事,没理由的。”
他又对书办道:“刚才贼人乱攀咬朱大人,不要记录了。先把犯人收押,今天到这里了吧,退堂。”
陈洪自然不可能将这事写在口供,再禀告天子,传出去是一场笑话。反显得他陈公公是个低能儿,连犯人的胡言乱语都信。
今天朱伦气势汹汹过来,这贼道摆了他一道,也算是让咱家出了一口鸟气,痛快痛快!
周楠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案子的主使是谁他或许想不明白。表面看起来是景王,但仔细一想应该不是。**消灭在政治斗争是最没有技术含量,也最没有用处的东西。你景王杀了裕王,将来接位的还有小万历;杀了小万历,裕王一样可以继承皇位。一旦查出来,反绝了他继位的可能。
想不明白那不想。
但周大人还是能猜出厂卫会如何了结这件大案,大不了找个倒霉蛋做替死鬼。如此,也可以给朝廷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维持如今安定祥和的政治局面。
这个替死鬼首先官职要高,如周楠他这种小人物,也没有这种能量。其次,还得有动机。如争位啊,如和王府有仇怨什么的。
朱希忠,可能吗?
人家可是正一品大员,什么都不做,能世代公侯。他去杀小万历,道理说不通。
强按人家一个罪名,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再说了,你陈洪真和朱指挥斗,也未必斗得过那群靖难勋贵。
“泥马,既然不是景王,那又是什么人想杀小万历,想杀裕王呢?”周楠还真是要被自己的好心憋死了。
散堂之后,他本打算去和朱论叙叙旧,可考虑到自己现在是犯人身份。而且,小朱相公现在心情恶劣,两人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在甲乙两个太监的押送下出了东厂。
还没等周楠轿,两个太监同时朝他一施礼:“周大人,这几日咱们职责在身,多有得罪,还望不要放在心,此别过。”
皇宫里面的人都精明,周楠在天子那里很受宠,可不能叫他记恨。再说,他又是内书堂的教习,将来他的学生遍及大内,若有学生要报师恩,谁受得了。
周楠一呆:“你们不去道录司看管我?”
乙太监笑道:“不去了,方才陈公公不是已经判下来了吗,周大人收受贿赂,致使裕王府世子身陷险境,当以渎职论处。我司查明,空明案与他无关,特报礼部吏部处置,结案!既然结案了,你不是犯人,我们也要回去交差。”
周楠大喜,“多谢二位公公提醒,那么,我可以回家了。”
甲太监道:“那可不成,陈公公说了,叫你在道录司候旨,是等着。圣旨一天没有下来,你一天不能离开。”
周楠气苦:“那可关押又有什么区别?”
甲太监笑着说:“区别大了,大人可以在司里随意走动,只要不出衙门可以。周大人,你也是侍过驾的,这些规矩想必咱们更明白,勿要使我等为难,拜托,拜托!”
周楠叹息:“好吧,依公公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这件凶杀案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将来厂卫查到幕后主使,又如何结案,同周大人也没有一钱关系。
他现在只剩最后一道组织程序,是等着被免职。
得,回道录司去自我禁闭吧!多事之秋,还是不要太高调的好。虽然天子已经放了周楠一马,可大明朝很多事情皇帝说了并不算。
回到道录司,周楠因为路吹了风,刚才又吓出了一身汗,感觉病情更严重了些。
众人都围过来问:“司正,案子判下来了吗,如何/”
史江一拱手,“恭喜大人平安无事。”又笑着对众人道:“你们是不是眼瞎,没看到大老爷一个人回来,那两条尾巴不见了吗?显然是没事的。”
众人这才发现两个太监不见了,都欢呼一声:“阿弥陀佛,恭喜大老爷。”
周楠强提起精神,哈哈大笑:“是的,事情说清楚好,没事了。”
史江:“快,帮大老爷收拾行装,送回府去。大人看起来身体不妥,不能再折腾了。”
周楠叹息一声:“怕是回不去了,头命我继续在司里待命,等候圣裁。圣旨一日不下来,我一日不得离开。”
“什么,都没判下来了,怎么还不许人回家。这是乱命,这是乱命!”一个悲愤的声音传来。
周楠惊愕地转头看去,却是吴淼。
吴大人是巴不得周楠有多远走多远,本以为周大人现在总算可以离开,他关起门来自成一统。却不想,姓周的还要住一段日子,有他在,这官当着还有什么滋味。
周楠倒是不好意思,心也有些同情这姓吴的。
真的好同情啊:“司正,我也不想的,奈何,奈何!”
吴淼还在大吼:“这是乱命,本官要折子弹劾厂卫乱政。国家的事情,坏在这**佞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