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捡到的那个金钱袋化成了黑灰,但邹横对于这个邪异,心中却更加感兴趣了。
这个金钱袋邪异,目前看来它所带来的危害一般,可是实际上,这个邪异的潜在危害却非常厉害。
它能够诞生出源源不断的银子,同时放大人心中的贪念,让捡到金钱袋的人,会不断的使用其中的钱,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把自己的命给送掉。
而它的存在又非常的难以发现,即便是得到了金钱袋,也很难找到它真正的本体,如此一来,就很难将其彻底的除掉。
等到时间久了,邪异自然而然就变得更加强大了,到时候它所能波及到的范围,也自然会变得更广,如今邪异的出现,只在普元城的范围,可等到以后邪异的等级更高了,那么能够波及到的范围,就不知道是多远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想要除掉它就更加困难了。
一个难以被发现和彻底铲除的邪异,这就代表着巨大的危险,因为时间一长,邪异必定会变得更加厉害,甚至将来有可能成长为邪级的邪异。
邹横已经决定,自己放松的这几天,顺便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只邪异除掉,也算是消除了一个潜力巨大的威胁。
时间到了第二天早上,邹横洗漱之后就准备出门了,他昨天把客栈之中的房钱给结清了,今天就要把房间给退掉了。
至于说昨天从金钱袋之中得到的那些钱,虽然邹横研究过之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暂时不准备用这些钱,因为邹横担心,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隐患。
邹横来到大厅之中退房,和掌柜的说了两句之后,就结完了手续,然后走出了房间。
出门之后的邹横,便在大街上随意走动起来,似乎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又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今天身上的钱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邪异金钱袋那里得到的银子,在没有搞清楚有什么隐患之前,邹横是不打算使用的,所以今天他就没有前几天过得潇洒了,一整天的时间,就用剩下的十多枚铜板,在街上吃了一碗面。
天色渐晚了,邹横拿着手中最后的几个铜板,坐在了一栋比较高的建筑的屋顶上,手中掐动法诀之后,将那几枚铜板拍在旁边,随后手掌慢慢的挪开。
随着他的手掌挪开,那几枚铜板依次旋转起来,最终在他完全挪开了手之后,几枚铜板依旧转动的飞快。
邹横又伸手向着旁边一拍,正在旋转的几枚铜板,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几枚彻底安静的铜板,邹横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许久没有使用铜钱测运术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占卜了一下,结果显示出来的却是大凶的卦象,这显然测的有些不准。
通过昨天捡到的那个金钱袋,邹横虽然没有抓住邪异的尾巴,可他也能够感受出,邪异的实力,估计就在煞级左右,哪怕自己对付不了那样的一个邪异,也不至于会有什么大凶之兆。
将这仅剩的几枚铜板收起来,邹横双眼快速的一闭又睁开,然后眼中已经多了两团绿色的光芒,站在高处,目光扫向了城中的各处位置。
这小小的普元城中,其实不止那金钱袋一个邪异,邹横目光一扫,他就发现了好几道邪异之气。
这也很正常,即便是将一个地方清理的很干净,也无法彻底杜绝邪异的滋生,一座城中有人那么多的人生活,偶尔就会诞生新的邪异,这就需要及时清理。
这不,邹横发现的这几道邪异之气,已经有人去清理了。
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邹横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然后他就开始悄然无声的在城中穿梭了起来。
邹横知道,金钱袋邪异,现在在整个普元城中,绝对还有一些人持有,只是这些人自己没有站出来,金钱袋邪异的邪异之气又非常的微弱,不太好察觉,所以才不为人知,他现在就是要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些得到金钱袋的人。
在黑夜之中,邹横身影无声无息的掠过一条街道,然后来到了这座普元城之中,环境相对来说最差,住的人也最穷的一条街。
之前自己捡到那个金钱袋的时候,正好是自己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的时候,如果这种情况不是巧合的话,那么住在这里的人,是最有可能捡到那个金钱袋的,也是最有可能在捡到金钱袋之后,知道其危害却又不站出来的。
邹横无声无息的经过了一个个有人的房间,有些房间之中还亮着灯,有些人已经休息了,但是还能够听到一些谈话声。
就这么一家家的走过去,没过多久,邹横就在一家人的门口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屋内传来一阵女人低声的啜泣声音。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里面低声的啜泣声也压的比较低,不容易让周围的人听到。
邹横站定之后,除了听到里面低声的啜泣声,接着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让你别哭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咱们家里有四个孩子,之前雇佣我的东家已经把生意搬到新打下来的那些地方去了,我又没有办法跟着去,这些日子到处找不到活干,老二和老三又生病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稍有些急切,似乎还带着一股怒意,虽然是在劝慰,但感觉好像已经很烦了。
在他说完之后,那压抑着哭声的女子,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
“城里的人都知道,那东西就是邪异,以前捡到那个东西的人,最后都死了好惨,你还是把那东西赶紧交给术士吧,要不然就得跟那些死了的人一样,你要是死了,留下我们的孤儿寡母怎么活?”
听到这里的时候,邹横已经彻底的确定了,自己的确没有找错地方,住在这间房间里面的人,就是一个得到了金钱袋的人。
当下,邹横也不犹豫,直接施展了穿墙术,进入了房间之中。
屋子不大,还被隔成了三间,邹横进来之后,就直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后就见到了躲在厨房之中的一男一女。
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可显然他们并没有休息,也不想让家里的孩子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就只能躲在厨房里说话了。
邹横目光直接落到那个男人的身上,对方身高算是比较高的,体型看起来也比较健壮,不过脸色却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生了病一样,有种外强中干的意思。
这种情况,表示这名男子的血气已经出现了亏空,他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今后想要恢复的话,只能慢慢的调养了,好在还没有性命之忧。
而在这名男子的身上,邹横也看到了一股非常淡的邪异之气,显然他捡到的那个金钱袋,现在就在他的身上。
邹横刚准备把金钱袋取走,他却听到那个男子叹息了一声。
“哎,我哪里不知道那是一个要命的玩意,赵家三郎死的时候,我是去亲眼见过尸体的,整个人都已经干了,搬尸体的时候轻飘飘的,压根儿没有什么重量。”
“可我现在已经活不了了,我和人打听过了,捡到那个东西的人,哪怕到半途把那个东西丢了,最后那个东西还会找回来的,根本丢不掉,而且也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
“我其实也不想死,可再想想,咱们有四个孩子,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这条烂命哪怕卖了,也换不回多少银子,反倒是得到了这个东西,能够多得些银子,所以我不能把这东西丢了!”
“我死不要紧,但我想多给你们留下一些银子,这样以后你们的生活就有依靠了,我也能够死的放心了!”
男人的话说完之后,他从身上掏出了和邹横之前捡到的差不多的一个金钱袋,然后他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银子,放到了哭泣的女人手里。
“我算是被迷了心窍了,这些日子老想着要去花天酒地,过一下人上人的生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彻底的被迷了!”
“所以这些日子,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我把拿出来的钱都藏了起来,你知道我藏东西的地方,这些钱等我死了你们再用!”
男人的话说到这里,那哭泣的女人,声音已经再也压制不住了,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她的哭声,吵醒了房间之中的几个孩子。
邹横听到动静,继续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看到这一家人再次去休息之后,他才默默地取走了那个金钱袋,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
等到离开了那家人,邹横看着手中的金钱袋,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终究不管是前世今生,穷人都过的同样的辛苦,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当真的有急迫地需要钱去救命的时候,哪怕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是无底悬崖,也会无奈的去走那一步。
金钱袋能够放大人性的贪念,可真正让那个男子选择隐瞒的却不是贪念,而是在知道可能活不下去之后,想让家人有所依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