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曦问道:“沐恩,你打算怎么做?”
“先拖着吧!趁着现在萨尔人和雅克人纷纷上岛,可以拿他们作为借口,让南方幸存者暂时不到北方营地。”
“萨尔人和雅克人早晚会撤离的!”
“在他们撤离之前,争取让胡校长先做出改革,缓解两个族群之间的矛盾。”
孙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很快又面露难色地说道:“只怕,这不太容易。”
东方人和西方人文化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之间本来就存在矛盾,互相看不顺眼。
胡一鸣不可能为了给西方人争取权益,而去得罪占幸存者大多数的东方人。
秦沐恩看了孙曦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孙曦沉吟了一会,又道:“我可以试着去劝说校长,但不一定能成功。”
秦沐恩说道:“先看看胡校长是什么态度也好。”
如果胡一鸣自身也想做出改革,缓和两个族群之间的矛盾,秦沐恩倒也不介意助胡一鸣一臂之力。
孙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俩的谈话刚告一段落,早已不耐烦地艾蜜莉问道:“你俩在说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秦沐恩和孙曦用汉语交谈,艾蜜莉当然听不懂。孙曦一笑,说道:“好了,我们出来逛得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艾蜜莉还没有尽兴,但看秦沐恩和孙曦都已开始往回走,她只能无奈地跟了过去。
把孙曦和艾蜜莉送回到住处,秦沐恩随即返回医务所。
在回医务所的路上,秦沐恩忽听营地大门那边闹哄哄的,似乎有人在吵架。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
远远的,只见大门附近聚集了好多人。秦沐恩走进人群中,向里面观瞧。
人群内有两拨人,一拨都是东方人,另一拨都是西方人,两拨人当中,还趴着一头已经死透了的野猪。
西方人用英语喊叫,东方人既有用英语的,也有用汉语的,双方吹胡子瞪眼,吵得脸红脖子粗。
秦沐恩只听了一会,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拨人,都是幸存者小队,两支小队在丛林当中,同时发现了两头野猪。
为了避免相互竞争、拆台,谁都捞不到好处的下场,两支小队迅速达成共识,一同合作,猎杀野猪,之后双方再均分战利品。
约定好后,两支小队一同围攻两头野猪,经过好一番的搏斗,两头野猪全部被猎杀。
两队人,抬着两头野猪,兴高采烈地回到营地。
按照营地的规矩,其中一头野猪上交给了营地,另一头野猪,归两支小队所有。
但在分剩下的这头野猪时,两队人产生了分歧。
东方人的这一队,主张按照人头来分,西方人的那一队,主要每队分一半野猪。东方人这队,有二十多号人,而西方人那队,只有十来个人。
如果是按照人头来分的话,东方人这队自然要分走野猪的大半,西方人那队只能分到小半的野猪。
两队人对于如何来分这头野猪,挣得面红耳赤。
西方人的队长,怒声说道:“当初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是均分野猪!”
东方人的队长皱着眉头说道:“是啊,我也没有出尔反尔,更没有反对均分,只不过是按照人头均分啊!”
西方人队长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说道:“既然是均分,理应按照队伍的数量均分!”
“你们才几个人,我们有多少人?猎杀野猪的时候,是你们出力多,还是我们出力多?按照队伍来分,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你们中国人也不要欺人太甚!”
“有本事,你们就去找营地长告状,看营地长是会帮你们,还是会帮我们!哼,只怕告到营地长那里,你们能分到一条猪腿就算不错了!”
西方人队长连同他手下的队员,气得一个个脸色铁青,浑身直哆嗦。围观的幸存者当中,也有不少的西方人,众人无不是义愤填膺,纷纷大声吼道:“去告他!去找营地长告他们!既然当初说好了两队均分,凭什么回营地之后就要按照人头
分了!”
“就是!这不是欺诈吗?成心想占便宜吗?”
西方人这边不断地发出不满的斥责。在场的东方人,也觉得东方人小队这边有点问题,既然约定好了的事,也不能说变卦就变卦啊!
人群当中,突然有人大声喊叫道:“当初他们说均分,但没说清楚是按人均分,还是按队均分,怎么现在就非要按队均分呢?“我看,倒是他们这些老外在欺负我们东方人!如果这次被他们得逞了,以后营地里的食物是不是也要按照东方人和西方人平分?那他们西方人得富得流油,我们东方人不
知得饿死多少!”
这就是典型的你说东、我说西,借题发挥,顾左右而言他。
但这种诡辩却很有效果。因为话题一下子涉及到自己切身的利益,原本还觉得东方人小队有些理亏的东方人,一下子全部站到东方人小队这边,纷纷大喊道:“对啊!当初约定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清
楚,现在又能怪得了谁呢?”
“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你们西方人占了吧!”
“就出力而言,肯定人多的一队出力多,按照人头来分,合情合理嘛!”
原本只是两支幸存者小队的矛盾,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族群的矛盾。
看着争吵的规模越来越多,秦沐恩暗暗皱眉,他偷偷向刚才喊话的那人看去。
喊话的那个人,他看着面熟,仔细想了想,立刻记起来了,那是一名中医大的学生,和自己一样,也上大三,只不过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班级。
是中医大的人,但却在刻意挑拨族群矛盾。秦沐恩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应该是胡一鸣的策略。
两个族群之间矛盾越大,越对立,他营地长的地位也就越稳固,起码在西方人那边,没有谁能竞争得过他,毕竟营地中的幸存者,东方人才是主体。如果从个人角度出发,胡一鸣这么做,无可厚非,但从整个营地角度出发,胡一鸣的做法,是在给他自己埋雷,也是在给整个营地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