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淡淡开口,犀利的眼眸顿时让她的小心思无处遁逃。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额。”孟漓禾噎住。
简单概括的话,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自己吃住倒是不怕,反正她记得她的嫁妆还算丰厚,大不了每个月给这个小气王爷交个房费伙食费什么的。
但是碰她……
孟漓禾偷偷的望过去,英俊的容貌,高贵的气质,身材……虽然看不到,那看他胸前衣服突起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有八块腹肌什么的,倒是性感。
但是,她可不是容易被美色引诱的人!
没有爱情的碰触是不道德的!
她必须拒绝!
孟漓禾犹自被内心的纯情感动着,丝毫没注意面前的宇文澈一脸古怪。
这个女人,方才到底是什么眼神?
城外割衣服,洞房又用这种目光打量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这哪里像是一国公主所为。
即便民风再开放,她终究也是皇室出身。
而且据他了解,风邑国的公主生性懦弱,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满满的机灵,满肚子的诡计。
宇文澈冷冷的眼神充满探究,这个女人,到底是当真不懂,在男人面前何谓设防。
还是说,这也是这个女人的伎俩之一?
如此,他倒要看看,到底哪个才是她想要的!
身体忽然前倾,宇文澈贴近孟漓禾的身体,故意放低声音开口:“本王,没想和别的女人来往。你,本王也并不是那么不想见。”
孟漓禾瞬间惊醒,周身警铃大作。
天,好像自己说的那两个有利的事,也确实诱惑不大。
怎么办,怎么办!
她誓要守住她的纯情!
不对……
慌乱中,孟漓禾却忽然冷静下来,小眼珠咕噜一转。
这个男人,从方才进房间以来,就是腹黑技能满满,看他如今这副样子,一定是故意在诓自己!
哼,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孟漓禾身子微微挪正,离宇文澈远了那么一点,接着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贼兮兮的笑弯了眼。
“王爷,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不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如何?”
宇文澈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的转变。
这个女人声音带着些小小的可怜,若不是见过她辣手无情的样子,还真的以为,她人畜无害。
既然她这么想玩,那……
“放过你?可以,但是,你得拿什么来交换吧?”
孟漓禾秀气的额头忽然拧作一团,看起来真的在思考。
“王爷说的是,可是,我这么愚笨,拿什么交换呢?不如我以后每日帮王爷捶捶背捏捏脚什么的?只要王爷……别嫌我愚笨就好。”
孟漓禾说的一脸真诚。
只是,捶背捏脚?到时候给他来几次辣手摧花,他就知道交换的代价了。
宇文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耍宝,忽然一声冷哼。
“原来你的手不止会舞动着让人醒来,还会做这些。”
孟漓禾脸色一僵,糟了,自己在城外好像确实对他做那个手势了。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
存着试探的心思,孟漓禾僵硬的脸色瞬间变成可怜。
“王爷,方才在城外,我是吓傻了,你看那手势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是?”
宇文澈眯了眯眼,影响,是没有,那一霎那的恍惚,却不是假的。
“所以对人摄魂残害家人,也是吓傻了么?”
孟漓禾的心猛的一沉。
原来,他全部都看到了。
原来,自己经历九死一生时,他就是在身边冷冷旁观。
之前,因为他的救命之恩涌起的感激,瞬间消退。
他,莫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能力,才救下自己?
嘴角不由泛出冷笑,也是了,有几个人会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呢?
哪怕这个人将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毕竟也没有感情不是?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那干脆不需要再费心做什么隐瞒,就当个谈判的筹码好了。
百转千回的心思在孟漓禾心中转了又转,最终化为平静。
“王爷,确实,我会催眠,催眠可以治病,可以安眠,可以让人说出平时不肯说的话,也可以让人想起已经忘掉的事,还可以……总之,很多很多。以此做交换,想必王爷不亏吧?”
宇文澈难得的闪了闪眸,定定的看着孟漓禾。
他看得出这个女人在生气。
但是,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明明,隐瞒的人是她,从自己进入这个房间时,一直费心机耍宝的人也是她。
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想及此,宇文澈眸光一寒,忽的站起,冷声开口:“明日皇宫问安回来,你先证明给本王看。”
说罢,便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偌大的婚房,烛火摇曳。
孟漓禾郁闷的要跳脚,还要先证明?
这个男人,果然不好糊弄!
难不成,自己还要考试一般过关不成?
真是憋屈!
孟漓禾狠狠的捶了一把床!
不过……
好在,今晚,算是安全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只不过,他说明日啥来着?
皇宫问安?
天,这就是传说中的丑媳妇见公婆吗?
虽然,她现在这张脸蛋,自己都忍不住多照照镜子欣赏一番。
但皇宫,在孟漓禾现代的认知中,那就是宫心计的舞台。
在孟漓禾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更是冰冷到残酷的地方。
无论哪个认知,那里都充斥着阴谋和危机。
更何况,她如今这个战败国公主的身份,想来,也不会那么顺风顺水,搞不好还会是危机四伏。
只是没想到,她终于要安稳一个晚上,又马上要面对这些。
可惜,她既没有武功可以防身,又不会毒术,可以为自己防毒。
唯一的武器也只有那催眠神器,可是要不要带去皇宫呢?
如果被人发现,夺去怎么办……
但那又是自己重要的保命东西,好歹也可以单独治住一个人。
她相信,皇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一堆人害她。
到底,带,还是不带呢……
于是,当孟漓禾终于独自在婚床上辗转反侧想通时,门外已经响起了丫鬟的叫早声。
孟漓禾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顶着一对熊猫眼,艰难的从床上爬起。
她到底是什么命?
为什么来这里就不能睡一个好觉呢?
以至于跟在宇文澈进入皇后寝殿时,孟漓禾的脚步微微虚浮,脸色也是憔悴不堪。
“孟漓禾,本王不管你有什么心思,给我记好了,这里是皇宫,出了事,本王可不会保你。”
宇文澈回头望着身后看似虚弱的孟漓禾,冷然开口。
明明昨夜分开之时,她还是那么生龙活虎。
隔了一晚上,竟然比昨晚看起来还疲惫。
若不是院子里一直有他的人盯着,他简直怀疑她昨晚出去做了贼。
这个女人,到底一个晚上,在折腾什么?
对于人,他还鲜有如此看不懂的时候,心下微怒,不等她回答,便转回头,大步向前走去。
“王爷,王爷……咳咳,王爷,慢一点啊!”
身后,孟漓禾气喘吁吁,俊美的小脸蛋上因长时间快速行走,泛出蜜桃般的红色。
方才,这个男人就步伐极大,自己跟着便很是费力,如今,他竟然还加快了速度。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又那么冷酷无情,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喜欢。
“给本王跟紧了。”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宇文澈甚至连头也没回,冷冷的丢下一句后便继续往前走。
皇宫内,不得乘轿,慈铭宫,即便已经到了宫门口,距离皇后寝宫内殿,也仍有很长一段距离。
孟漓禾觉得眼下自己这速度,简直赶得上马拉松竞走。
这个臭男人,真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恨不得狠狠把他揍一顿。
“奴才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前方不远处,一名穿着宦官衣服的微胖男人低头行礼,声音是独属于宦官的特有的嗓音。
眼珠泛着精光,脸上堆起讨好却虚伪的笑容。
“嗯。”宇文澈脚步微停,淡淡的发出一个音节,神色依旧冷冷清清,只是,头微微侧偏,似乎是等待后面姗姗来迟之人。
这个女人,方才快接近时,自己分明已经放慢了脚步,但她,竟然还是跟不上。
果然娇弱不堪!
孟漓禾紧赶慢赶,终于走到宇文澈身边,心底充斥着强烈的怒意。
红噗噗的小脸上,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艳丽,发丝虽有些微乱的散在额前,却丝毫不影响那倾国倾城之姿。
而那公主与生俱来的高贵姿态,配合脸上那严肃的神情,更在这一刻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宦官心神一晃,眼睛不由惊讶的在她的身上转了又转。
这个女人这憾人的姿态,竟然让他一瞬间想到了此刻坐在里面那一位,皇后娘娘。
感受到那扰人的视线,孟漓禾皱着眉看了一眼。
本就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此刻更是多了几分反感。
感受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宦官终于回神,重新堆起假意的笑容,对着孟漓禾行了个礼:“奴才参加王妃,给王妃请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这人方才的目光让她不喜,但她也并不想发作。
何况,这还是在皇后寝宫。
这位,想必也是皇后跟前的人,以这个年龄,以及身上的服侍来看,想必还是一等一的红人。
她,不想无端生事。
压了压心头的怒意,方要挤出一个微笑,对着他点头示意。
却听他再次开口:“王妃多有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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